要去裸体俱乐部当女郎,却听到老爸是富豪,华裔女孩彻底崩溃了...(组图)
即便家缠万贯,也有说不尽的苦恼。
大温地区的华人们,在主流媒体里常被概念化,成为财富的象征。甚至,有的极右媒体,将他们视为以地产为代表的一系列社会问题的根源。他们,被认定是抬高房价的罪魁祸首,被扣上“超富有中国人(ultra-rich Chinese)”的帽子,甚至被工薪阶层的洋人们唾骂,恨不能将其驱逐出境……然而,这些富人的二代们,在顶着父母财富“压力”的同时,却还有着一本难念的经。他们有的深受社会的不公对待;有的即便富裕,却得不到家庭的温暖;有的则是在得知父母是富豪后,难以处理内心的失衡,甚至精神崩溃。近日,加西周末记者走近这些“富二代”,揭开他们隐藏在财富背后的秘密。
家庭奢华而破碎
用房东李女士的话说,Jay是个“疯子”。
在温哥华与列治文交界位置的一栋独立屋地下室里,Jay每晚10点左右,开始活动。他时常大声打电话,把邻居吵得不得安睡。大部分时间里,他嘴里重复着一句话,由一个单音节的中文字“妈”组成。Jay可以像大喇叭一样,循环说着一句听起来似乎毫无意义的话,“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Jay是出生于广州,13岁那年,随父母移民来到这里上中学。从Jay的房东,一对李姓的华裔夫妇那儿,记者得知,Jay来自富裕的华人家庭,是属于嘴里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男孩。Jay的父亲在移民前,便在温西买下了一套奢华的独立屋。“
论他的家境,绝不至于租我们地下室里的一个小套间。”李女士告诉加西周末记者。但即便是租住在外,Jay的父亲也为他雇佣了全职保姆,几乎每天过来给Jay打扫卫生、洗衣做菜。
然而,让李女士倍感意外的是,Jay有着极其严重的恋母情结,且行为古怪,常沉溺于血腥暴力的视频,并满口污言秽语。
原来,在Jay即将举家搬至温哥华的那一年里,家庭就经历了一次父母离散的变故。Jay作为唯一的儿子,被父亲及爷爷奶奶视为全家的命根,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劝母亲放弃对Jay的抚养权。“他妈妈家里远不及爸爸有钱,放弃这个儿子,在广州重新找户人家嫁了,或许是这个女人最好的选择了。”房东李女士猜测道。何况,让Jay留在温哥华的爸爸身旁,显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这里是无数华人梦寐以求的温柔乡。
就这样一来二去,Jay和父亲,在温哥华的家里又生活了几年。这几年里,一大一小两个爷们儿,抬头不见低头见,对坐同一张餐桌吃饭的时候,Jay没少挨父亲打骂。他的心里一直有股怨气,无处发泄。之前和母亲一起的时候,Jay总有个女人可以撒娇和依赖,可是母亲一走,一切都变了。
很快,Jay的父亲又娶了一个女人回家,她很年轻、貌美,开始的时候,也很温柔。没过多久,新妈妈就怀上了Jay同父异母的小弟弟。Jay心想,这个破碎的家总算要出现转机了。
“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我对小弟弟一直很好的,是他们挤兑我。”Jay的语速极快,好像被鞭子追赶的马蹄声一样,在促狭阴暗的地下室餐桌对面,Jay神情恍惚地说。
2016年的夏天,正是一款手机AR游戏Pokemon Go很是流行的时候,Jay带着尚会走路的小弟弟到家附近的公园里“抓”小怪兽。当时唯一在家的保姆,一心想阻拦这两个疯狂的男孩子,未果,只好陪着他们出门。不料,小弟弟在这次玩耍中,摔了一跤,把膝盖磕了,幸好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并无大碍。
然而,后妈为此事却是大发雷霆,她冲着当时已经是17岁的Jay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她把Jay的父亲也喊来,向全家人郑重宣布,自此以后,两个儿子之间,还是划清界限的好。Jay在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父亲早已经不是原来的父亲了。
“他有他自己的家庭,我有我的。”Jay说。他每天晚上9点左右起床活动,给远在广州的母亲通电话,“妈妈妈妈,妈妈妈妈”,Jay在温哥华电话这头欣喜地说,“妈”或是Jay唯一一个笑着说出的字。即便母亲因为有事不接电话,Jay也会独自在地下室里,把这句话说上好多遍,“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当记者问及“你觉得家在哪里”的话时,Jay没有直接回答,他低着头看手机,在他的YouTube收藏夹里,列满了血腥暴力的视频,及美国总统特朗普在各种场合发表言论的视频。“我爱Trump!他强大又有手腕。”刚刚高中毕业的Jay说。
面对社会不公对待 她们无可奈何
“富二代”里不仅有深受无爱家庭折磨甚至因此丧失理智的人们,更有被社会丑恶化的“公主们”,比如Pam和Weymi。
Pam Zhao和Weymi Cho是曾经出演《公主我最大》的两位女演员。她们不仅拥有柔美动人的外表,且来自富裕的华人家庭,有着良好的教育背景和资质。然而,就是这两个看似“全民女神”的人设近日发声,向记者吐露她们在大温所面临的不公对待。
今年5月,CBC对Pam Zhao和Weymi Cho进行采访。报道显示,两位目前在Point Grey合资开了一家花店,在面对记者时,她们说道,因为自己是中国移民的身份,常被人质疑各种与财富有关的问题。
即便有时,她们只是因为喝了酒,叫了一辆计程车,也会被司机对中国人的刻板印象所缠绕。“哦,你是中国人啊,难怪坐计程车呢,你一定很有钱吧!”一位温哥华本土的司机曾这样对Pam说。
就是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让Pam感到很不安。这已不是Pam第一次面临别人的质疑了。在大温,很多人一见像Pam这样的“富二代”女孩,就会发表一些即兴评论。他们或评论对方家庭,觉得这些“富二代”背后必有一双贪婪的父母,或者干脆对这些“富二代们”妄加批判,认为这群人完全没有工作的必要,一定是每天吃喝玩乐,逍遥自在。Weymi就曾有过这样的遭遇。她告诉记者,她的西人朋友们在得知她运营一家花店的时候说,“你根本不需要为谋生而工作,你真幸运!”Weymi说,“他们认为,我只是坐在花店里喝喝茶而已。”
更有甚者,世人会选择把自己生活中的怨气,发泄到这些“富二代”身上。Pam就曾经目睹这样的一幕:自己朋友的豪车停在路边,却被路人公然吐了一口痰。
而此事就发生在温哥华市中心一家餐馆旁,吐痰的人竟然毫无顾忌,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此举。而Pam和朋友当时就在餐馆的露天阳台上,他们目睹了事情的全过程。然而,在感到错愕、愤怒之余,Pam也表示自己无可奈何。“你能怎么办呢?”Pam反问道。
大温的工薪阶层常常错误地以为,自己身上背负的债务,是由这些“富二代”与他们的父母们一手造成。“实则,把大温的生活成本等危机怪罪到外来移民,就是一个转移注意力的话题(Blaming Vancouver's affordability crisis on foreigners is 'a red herring.')。”UBC历史学系教授Henry Yu说。而政府为了转移社会矛盾的症结所在,也常常坐实这些舆论。
温哥华城市规划师Andy Yan在2015年的时候做了一项调查,曾在大温掀起过轩然大波。Andy的调查报告显示,温西地区三分之二的豪宅交易花落中国买家手中。这则报告一出,立即有人指Andy大有歧视新移民的嫌疑,但是更多的人却是将矛头指向这批所谓“超富有中国人(ultra-rich Chinese)”。
然而,Pam却表示,这些舆论导向与事实之间往往是大相径庭。“尽管我理解现在人对生活成本高昂的哀怨,但是,人们应该想办法真正解决这些问题,而不是把矛盾转移到我们身上。”Pam告诉记者。她认为,现在人的哀与怨,常常被舆论引向一个错误的终端:中国移民。
与Pam和Weymi有着相似荧幕形象的Florence Zhao更是有着一段骇人听闻的往事。
据悉,Florence同是《公主我最大》的女演员,2015年,正值该节目热映之际,震惊温哥华的苑刚碎尸惨案也于同年年中发生。苑刚是节目女主角、白富美Florence Zhao的舅舅,而碎尸案的凶手就是Florence的亲生父亲赵利。
惨案就发生在Florence录制《公主我最大》期间,当Florence在节目上炫出自己私人岛屿的同时,她在新浪微博上发布了这样一段话:“这段日子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同是一家人,一边是受害的亲人,而另外一边,我的父亲被控告二级谋杀罪,而我的母亲是报警的那个人。”
原来,Florence的父亲赵利和舅舅苑刚在生意上发生口角冲突,赵利在情急之下,拿起了抢,朝苑刚的胸膛开去,苑刚在连中两枪后由于失血过多,当场死亡。赵利后将苑刚的尸体拖到无人的地方,将其剁成一百多块,分尸以隐藏。
惨案一经发生, Florence的真实家境也随之被披露。Florence的舅舅苑刚确实很有钱,他生前在加国地产及农业方面有着庞大的投资,而Florence一家则不然,赵家初到加国时,生活很是拮据,苑刚时常接济赵家。而Florence在《公主我最大》里炫出的豪车、豪宅等也均是她舅舅苑刚的资产,并不为赵家所有。
由此可见,电视节目对于Florence、Pam和Weymi三个女孩的形象,大有夸大渲染甚至丑恶化的嫌疑,在子虚乌有的光环下,她们实则是社会价值扭曲、变形的牺牲品。而像Pam和Weymi这样自身也极为努力的“富二代”,她们所承受的不公对待,就更让人感到愤然。
突如其来的财富让她无所适从
很多来自中国的年轻人,看似家缠万贯,实际上多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他们中的很多人,不知道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财富,在得知父母是富豪后,反倒是产生了巨大的失衡感,辍学、疯狂购物、沉溺裸体俱乐部的行为接踵而来。
恩洁就是有着这般遭遇的女孩。
恩洁的妈妈很早就与恩洁父亲离异,小恩洁自记事起就很懂事,经常陪伴在妈妈身边,帮她分担家务活。而对于重组家庭的父亲,小恩洁也并不怀恨,她常说,“我爸妈都各自有各自的家庭了,还是不去打扰他们两家为好。”
恩洁带着同龄孩子没有的气质,她时常过于懂事,万事都由自己操心,不愿为别人添麻烦。但是这一切,从恩洁得知父母其实很有钱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我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恩洁告诉加西周末记者。现在的恩洁,痞气而乖张,她常常购买奢侈的化妆品,而她的名牌包包与衣服几乎铺满了卧室。更让人担心的是,恩洁几乎每周都要进出裸体俱乐部。在记者采访的过程中,恩洁透露出要做俱乐部女郎的想法,并声称那是个“特别好赚钱的职业”。
恩洁的习性,很大程度上由家庭造就。原来,在父母离异后,恩洁长期跟随母亲过,她们的生活节俭而又单调。直到有一天,恩洁母亲说要给女儿移民,还特地带着恩洁飞往温哥华,在当地一栋独立屋里住了一段时日。与母亲在温哥华的这段时间里,恩洁得知,这个带着自己在国内生活了十几年的单身妈妈,竟然是个手下拥有几套房产的富豪。
从那以后,恩洁开始变得颓唐起来,她疯狂向母亲要钱,甚至产生了辍学的想法。“我和我妈的经济账算得特别清楚,她欺骗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一点经济补偿都没有吗?”恩洁反问道。
有时,恩洁觉得她和母亲之间就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金钱与利害的关系。“我几乎不会和我妈谈心,因为也没什么可谈的,她也从不关心我每天的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三天两头的争执。”恩洁告诉加西周末记者。或许因了这样的成长环境,恩洁最大的嗜好,是在网上结交同样是生活铺张无度的中国富豪移民们。
与恩洁有着相似经历的还有一名UBC肄业的华裔女孩CiCi。CiCi是个聪颖可爱的姑娘,她自小就很勤奋,一直以来,CiCi就有个出国梦,经过数年的寒窗苦读,她的梦想终于现了:3年前,CiCi顺利考入了UBC,成为了一名医学生。
温哥华高昂的生活成本,让CiCi更加严格要求自己,她常常不吃不喝,加班加点地学习,而为了完成学校的课题报告,CiCi时常熬夜至凌晨两三点钟。如此长期以来不规律的生活,让CiCi患上了慢性胃病。她的父亲见到女儿如此卖命,终于忍不住把真相告诉了CiCi。
原来,CiCi的父亲的财富足可支撑她想象中的生活。“很多人或许觉得,我在得知消息后会很兴奋,但事实并非如此,”CiCi告诉加西周末记者,“我在听到父亲说出‘你不需要工作’这几个字时,觉得整个人都崩溃了,我的一切努力似乎都成了白费功夫,他究竟是为什么隐瞒了我这么多年?”
加拿大的华人移民们或多以负面新闻的形式出现在西人媒体上,而诸如上述几位“富二代们”,在大温地区的主流视野里,也常常被扣上“丑角”的帽子。人们忽视的,是他们光鲜外表下的苦闷与挣扎,而褪去舆论的滤镜,他们也只是普通人,也各自有着一本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