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解密!170年前,300厦门人为何南下澳洲,竟当起了“牧羊人”!(组图)
从厦门到布里斯班
坐飞机要11.5个小时
近万公里航程
在170年前则是至少1个月的海上煎熬
1850年前后
300个厦门人为生计踏上了这样的征程
他们由澳大利亚悉尼来到布里斯班
成为契约牧羊人
拓荒、放牧超过45万只绵羊
这300个人也因此被称为“厦门牧羊人”
图标位置为圣乔治小镇
圣乔治小镇地图
3月30日
在布里斯班
一个为“厦门牧羊人”而立的纪念碑落成
你可能会和日报君一样好奇
咱们厦门是个海港城市
怎么会有牧羊人?
还远渡重洋去放牧?
在清明节到来之际
厦门日报(xamenribao)联系上相关人士
独家解密这个纪念碑落成的幕后
钩沉与“厦门牧羊人”有关的历史细节
一起缅怀这批远渡澳洲的先行拓荒者
“厦门牧羊人”故事用英文刻在纪念碑上
3月30日下午4点,一场专门为“厦门牧羊人”而设计的纪念碑落成仪式,在仅有2500人的圣乔治小镇举行,吸引了圣乔治市长和副市长、中国驻布里斯班总领事馆官员、澳洲国会议员及有关昆士兰州华人社团代表和各界民众一百多人参加。
“厦门牧羊人”的故事也用英文刻在了纪念碑上。碑文仅8行小字,却将他们对澳洲的贡献定格——“厦门牧羊人”是布里斯班发展历史的见证者。
IN MEMORIAM
悼念
To the young men who, around 1850, left the famine in Amoy to become indentured shepherds and those who, in the 1880s, drifted here in itinerant "coolie" gangs after the Palmer River gold had gone.
此碑致1850年左右离开饥荒的厦门,到这儿成为契约牧羊人的年轻人,以及19世纪80年代帕尔默河金矿消失后漂泊到此的“苦力”。
These sojourners never earned enough to return to the families left behind in their ancestral villages.
这些人背井离乡,所得微薄,未能重归故里与家人团聚。
Here now they lie silent witenesses to the settlement history of this region.
他们作为这一地区殖民史的见证者,在此默然长眠。
带去传统农业技术,养了超过45万只绵羊
据《人民网》等媒体公开资料显示,1839年以前,布里斯班还是蛮荒之地,被新南威尔士殖民者当作流放营地,建立澳洲最大的殖民地监狱。1845年,开荒者在巴尔库河上流发现新土地——昆士兰中部富饶的牧场Beylando。牧民带着牲畜来到这里,使这里更多地方成为牧场。这批来自厦门的牧羊人,就在这个时期到来。
据澳洲当地华文刊物《华商汽车天地》报道,他们由新南威尔士州一路向北,到达昆士兰州南部,签了五年契约,作为牧羊人和工人定居下来。
除了放牧绵羊,这些“厦门牧羊人”还曾帮助开发达令丘陵。
而墨累-达令盆地的混合农业(种植业和畜牧业结合),正是澳大利亚养羊业发达的优良条件——澳大利亚因此被称为“骑在羊背上的国家”。
“他们将传统技术运用到灌溉和农作物生产方面,非常值得认可。”昆士兰州州长安娜斯塔西娅·帕拉兹祖克女士高度评价,“他们为我们今天昆士兰的多元文化播下了第一粒种子”。
纪念碑筹备了两年,得到澳方各界的支持
五年合约完成后
这些旅居他乡的人
并没能赚到足够的金钱返回故乡
他们有的早早离世
长眠于此——圣乔治的一片无名墓地
20世纪70年代,一场大火将原本的原始木质墓碑烧毁。
圣乔治华人纪念碑委员会主席孙健介绍,两年多前,在当地出生长大的联邦国会议员葛兰姆提议下,他们举办了纪念碑的各类筹款活动和设计大赛,得到了包括华人、白人、土著等不同肤色种族在内的上百名爱心人士捐助,更得到澳洲联邦政府总理和昆士兰州政府及布里斯班政府相关部门的支持。
一幅由圣乔治高中生所作的水彩画,被设计为纪念碑图案——中澳两国国旗各在画作一侧,一座小桥链接两国的交往,一边的澳洲土著举手欢迎另一边的华人远道而来。
去年,这座为“厦门牧羊人”而立的纪念碑建成完工。
孙健介绍,纪念碑长2.0米,宽1.6米,高1.3米,基座向北,寓意逝者的家乡在北方——中国厦门,还镌刻着一首《静夜思》,希望把逝者和故乡永远紧紧相连。“希望此举能够让更多人看到华人的贡献,凝聚在澳华人民族心。”
揭秘:厦门农民为何成了牧羊人?
从碑文看,这些牧羊人是coolie(旧时期苦力,尤指旧时印度、中国等的小工)。澳洲历史遗迹研究专家Check Ling在当地电台的采访中介绍,这些牧羊人是厦门的农民,从1848年至1853年渡海而来。
据《厦门侨乡》记载,1848年,澳洲新南威尔士的殖民者委托德记洋行贩卖120名华工前往悉尼,其中有20名男童。这批华工即是英国国会文件中记载的“来自福建省之厦门”最早到达澳洲的华人。布里斯班曾属新南威尔士州。而据1852年厦门英国领事的报告:在1849年内,由厦门赴澳的华工为270人,1851年为1438人,1852年为2666人,前后4年间即达4300多人。
这与300个牧羊人到达澳洲的时间吻合。结合碑文资料,这批牧羊人其实是来自厦门的苦力。1845年,布里斯班畜牧业蓬勃发展,这些苦力作为牧羊人直接参与了当地的建设。
来源:CCTV-4中文国际频道
这些牧羊人来自厦门哪里?
20世纪70年代,那场大火烧毁了墓碑,唯一保留下一个黄岗岩的墓碑——被特意放在纪念碑旁边,墓碑上写着“东邑金美村人士/财福任公之墓/庚戌六月初六日”。
从碑文可知,墓主名叫任财福,是东邑金美村人。对此,厦门文史专家颜立水推测,闽南语“同”的发音与“东”相近,“东邑”为“同邑”,即古代同安县的叫法。而金美村的“金”与明后期“浔尾”美称——集美的发音相近。
古代集美属同安管辖,很可能是“同邑浔尾村人氏”。不过,他们具体从何而来还需进一步考证。
据介绍,这些牧羊人因为家乡饥荒而远渡重洋。这也与同安那时的历史情景相符。据史料记载,为躲避灾荒和动乱,是厦门华侨出国谋生的一个重要原因。自明代初开始,厦门一带干旱、台风等天灾不断,农民生活贫困,只得向海外谋取生路。1850年,同安爆发的小刀会起义被镇压后,很多农民也乘船逃往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