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留学生交荷兰男友准备买房 生日时崩溃(组图)
2013年,在北京读研的我,做了“智慧城市”展览的志愿者。我负责的展台对面是一个荷兰设计师的作品,用交互式地图的方式展示了整个荷兰的土地资源利用状况及各城市房价。参观者少的时候,我就和对面展台的志愿者一起研究荷兰的房价。
把地图放大,划到这个欧洲小国最北端,靠近瓦登海的地方,房价大概只有每平方3000人民币,我和小伙伴惊呼:“赶紧去荷兰买房啊!”那一年,欧洲刚刚度过2010年经济危机,房价大跌后刚开始回暖。那时我对荷兰知之甚少,只能在脑海中想象出“海景房、大house”的梦幻画面。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荷兰北部是天然气开采地,其中有一块地震区,所以房价才会如此让人心动。
做完志愿者的第二年,同家传媒公司继续承办展览,我提前加入团队做了实习生。毕业时,我一度决定留在那个传媒公司,在北京打拼奋斗,但现实却把我送到了这个当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小国留学,如今已是第六个年头。
我们搬到一起住吧
直到去年,我从未想过会和J一起为买房奔波。J是我的男朋友,荷兰人,我们从认识到相恋一直很顺利。有一次,我帮导师看家照顾宠物, (这个故事可以在这里看:我在荷兰乡村帮导师的大房子看家的日子),遛狗回去的路上,J问我,等我现在的房子到期了,想不想搬一起住。我没有问过他为什么,我猜也许他被这样一起吃饭,遛狗,睡在乡村大房子里的幸福感染;也许是他迫不及待想要每天都看见我,跟我在一起;也许他想跟我开始一个家…...
看着他认真的脸,我答应了。但我心里并没底:住一起?而且是跟一个男人?万一我受不了他的邋遢?我会不会变得像妈妈一样唠叨?我们会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而闹崩?但好在我租的房子还有几个月到期,这几个月我们可以有更多时间彼此磨合,慢慢过渡到同居生活。
同居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全新的。在此之前,我和两个中国女孩合租一个三室一厅,J住在将近二十平米的学生公寓房,和另外四个人共用厨房厕所。
J是个IT男,十分迷恋智能家居。他在我这里过夜时,经常抱怨睡觉前还要下床去关灯。在他自己的住处,所有的灯都带Wi-Fi,在手机上下载一个app可以自如控制。
J第一次邀请我去他的住处时,我惊呆了:一间小小的房间,塞满了游戏设备:玩赛车游戏的方向盘,刹车,VR眼镜,光游戏手柄就有四五个,带线的,不带线的,双人的......可我是不玩游戏,没有Wi-Fi也可以生存的科技小白,闲暇时看书,撸猫也能打发一天,相反,J除了工具类的书,已经很多年没看过纸质书了。
我们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在一起却莫名舒适和谐,至今没为过什么事吵到脸红。他喜欢的东西我不太懂,但也乐意听他讲些新科技或工作项目,我也会给他讲时尚、社会学、语言学......有时候观点不同,我们还会来一场辩论。我们可以腻在一起整个周末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各做各的事情。于是,我越来越期待告别合租,拥有一片两个人的小天地。
起初我们只是想租房住在一起。然而,我们所在大学城的房源数量远远赶不上大学扩招人数,房租年年涨。价格合适的抢不上,能租上的又超出预算,一室一厅的均价已经达到了每月900欧,早已不是六年前我在地图上看到的模样。
于是,我们把目光放到了周边的小镇或者交通便利的小城市,火车车程半个小时内都可以接受。有一天,J说他看到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出售,价格便宜,已经跟中介打了电话,约好了看房的日子。从未经历过买房这种大事的我,把这件事想象得很容易:看房,满意就订下签合同;不满意就继续找;看几家总归有合适的,一个月应该能定下来吧。
地震带上的两居室
J工作两年半,今年年初刚拿到永久合同。在荷兰,雇主公司和员工签过两次短期的合同后,如果再续签,就必须向雇佣者提供indefinite(无限期)合同。J的薪酬在荷兰算中等水平,需要扣除40%的税,但福利还可以:公司提供午餐,配了一辆小车,报销荷兰境内加油和洗车的费用,每年还有21天(不包含周六日)的年假,以及不错的退休金。
而我的收入就很简单了——零。因为没能按时毕业,奖学金停发了,我只能靠自己的积蓄勉强维持。也是为我考虑,J觉得如果贷款买房,每个月还贷的钱数比租房少很多,最后还能落得名下一套房产。
于是,我们两个开始了漫漫看房路。
荷兰市内新房很少,基本都是二手房,建于六七十年代的居多。房产信息可以免费在一个叫“funda.nl”的网站上查到。决定买房后,“funda”成了我每天的必看网页。
我和J看的第一套房,在小火车15分钟即达的H小镇,看房约在周五下午六点。但因为我误了火车,J接了我到达房址后,迟到了五分钟。J的父母已经到了,在阳台上远远地跟我俩挥手。
一个年轻荷兰男人给我俩开了门,走进去,我的第一感觉就是破败。公寓大概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建筑,维护得不是很好,一共三层,没有电梯,一层底商两层住户。我一边爬楼梯一边观察,楼梯间的窗户框有些被腐蚀了,墙体也有点剥落。
按照荷兰习惯的描述方法:公寓由三个房间(客厅加两个卧室)组成,一共70平。客厅宽敞敞亮,保留了壁炉,另一边能放下餐桌。卫浴分离,客厅和卧室方向各有两个小阳台。门厅,厨房,和主卧都有内置的柜子。
这套房子之前一直用于出租,所以地板已经铺好,但是以前的租户应该是抽烟很凶,遗留下两个烟灰缸都满满的,屋子里也有残留的烟味。厨房有点简陋,只有壁橱和水槽台,厕所和浴室的瓷砖都很陈旧。
作为看房“新手”,这些已经是我努力观察的全部成果。相比之下,J的父母就比较有经验,他们四年前自己换了个大房子,是农场房改的,所有翻修工作都是亲手完成。所以,他们会看玻璃是不是双层,墙是不是实墙,中央供暖的设备是不是比较新,地板是不是铺得平整,有的木房的结构是不是牢固,椽木有没有腐烂……
我和J对公寓都很满意。J很耐心地翻译给我听他们之间的荷兰语交流,也会问我能不能想象我们俩在这里生活,厨房对我这个经常做饭的人来说会不会太简陋,Jack和Rose(我的两只猫)在阳台玩耍会不会掉下去。
打开APP,查看更多精彩图片在每个荷兰城市的高速入口,都有一个“van der valk”酒店,看完房,我们四个人就去了酒店的餐厅喝咖啡。聊完房子之后,J妈突然开始问起我们的打算。比如我什么时候毕业,现在买房会住几年,如果我在别的国家找到了工作怎么办;还有就是钱的问题:我们两个一起生活钱怎么算,首付J能付多少钱……她非常直接,似乎在担心自己的儿子独自承担了买房的经济压力后,我又在荷兰之外找了工作抛他而去。
可我根本没想好这些问题,我和J也没具体商量过钱的事,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J显然是考虑过了,他泰然回答说自己来还每月的贷款,生活上的开销平分。我也很诚实地告诉他们,虽然我还不确定将来工作在哪里,但是至少会住一到两年。如果真的去了荷兰之外的国家,我们也会想办法把房子租出去。
J妈坦诚地说,买房是个很大的投资,不希望我们为了尽快找个住所而草率做决定。刚好,服务员端上了咖啡,于是我们举杯,J妈说:“proost (干杯) to right choices!”
在全家人的支持下,J走出酒店去给中介打电话。可是没过一会儿,J回来说,中介把他的电话挂掉了,发信息说稍晚一些联系。大家刚才高涨的情绪一下跌落,J妈安慰说:“没关系,也许房子不是卖出去了,他只是在忙。”
直到我们吃完面包小食,中介的电话也没打过来,我和J悻悻地跟他父母告了别。回家之后,我跟J说可以主动一点,明天主动给中介打电话,说明自己很想要买这套房子。
第二天下午,J发来信息:“房东同意以83,000欧的价格卖给我们,下一步就是去银行贷款,签合同。”我和J都很激动,感觉自己终于做了件非常大人的事。那晚,J做预算表做到了凌晨一点,列出我们需要准备的款项:首付,买房税,置办家具;以及每个月他的收入分配表,顺便还有我每个月的开销。信息足足有两页的Excel表,他的父母和我各自一份。看着这样详细的计划,J爸妈说可以借给他3000欧,J每个月还200欧。
我们以为事情会这样顺利进行下去。可一天晚上,我跟J在吃饭,J妈打来电话说,他们一个在天然气公司工作的朋友,说H小镇在北方地震圈的边上,如果发生1-4级的小地震,房子可能会有小裂缝,房子很难再转手,所以最好不要。我和J都很沮丧,眼看就要签合同买房,但J妈的意见是合理的,我们只能放弃。
J打电话给中介,说明了顾虑,以及放弃的决定。中介非常生气,说自己入行这么多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啪”就挂掉了电话。
如果当时买下那套房子,我和J现在应该已经搬进了新家,但毕竟是J自己买房子,他父母的意见也很重要。我们放弃了那套房子。
之后,地震圈内的房子基本都不在我们考虑范围内了。
一次又一次的“一场空”
在经历第一次落空之后,火车20分钟车程的A市,成了我们的首选。我们先去看了一个两居室,房主的父亲以前住这里,最近去世了,房主把房子重新粉刷,并铺了新地板。看得出来弄的很仓促,地板的边边角角都不平整。
房子和我现在的合租房格局差不多:进门是窄长的门厅,左右两边全是房间,尽头是客厅,还有一个小阳台。
看房回去后,成都室友听我说房子刚有人过世不久,惊呼风水不好,又说结构也不行,太窄又封闭。我倒是从来没想过风水这件事!荷兰有很多二手房,都是独居的老人过世后,孩子们在出售。
与此同时,J还预约了几天后Niez小镇的house。房子近两年装修过,基本可以拎包入住,自带车库,简直是我们的“dream house”!只是位置比较偏僻,整个小镇的公共设施只有一个小学一个博物馆,最近的超市也在五千米以外。但房外不远就有一条河,主卧有尖顶木屋的椽木和柱子。尽管A市交通便利,房子价格也还便宜,我们还是被图片上的景色吸引,心心念念Niez小镇的大 house,就没有对这套房子竞价。
但没想到,约定看房日期的前两天,中介打来电话说房子已经卖掉,而此时A市的房子也因为耽误了竞价时机而被出售了,两套房子都落空了。因为看过Niez小镇的房子,我和J对房子的期待值太高,后来一段时间看来看去都没有喜欢的房子。
荷兰买房程序比较特殊:在热门城市(比如我们所在的大学城和A市),房主发布信息时会有一个价格(asking price),买家在此基础上竞价,通常高于基础价格1000~20000欧,一般房主最后都会卖给出价最高的买家。整个竞价过程不对外公开,买主无法判断对手出价,即使幸运买到,也不知道是不是最经济的价格。房子最终售价,也只有房主,中介和竞到房子的买家知道。独栋房相比于公寓,可以免去修缮、物业的开销,一开始是我们的首选。但随着看房接连挫败,我们想,只要物业费不是贵得离谱,都可以接受。但接连看的几套公寓房,不是竞价失败,就是要付高昂的物业费,最后都只能被放弃。
有一天,我突然在“funda”上看到一套独栋:现代化的厨房,三个卧室,整齐的花园,位于一个叫“midwolda”的小镇。我发给J,告诉他我喜欢这套房子,他马上打电话预约了看房。去的高速路上,我们看到了一个雕塑,生锈的长方体中间有一道地震后的裂痕,原来这个小镇也在地震圈的边上。
小镇完全是我的理想居住地:一栋栋house和打理得漂漂亮亮的前院,街上安静得只能听到我们说话的声音和鸟叫,旁边就是一大片玉米田。中介还没到,女主人友好地让我们到处看看。
厨房就像照片显示的一样,很现代化,有一体植入式的厨房电器。客厅墙壁是灰粉色,很浪漫,但网站上所有的照片都调了亮度,到了实地才发现房子采光并不好。厨房和客厅的连接处,被一张四人座的餐桌和电脑桌,填得满满的,站在家具中间几乎转不开身。
虽然还有二层的三间卧室和三层的阁楼,但整幢房子都给我一种拥挤感,我不免有些失望。加之,房主要把这套房子卖出,自己也买到新房之后才能搬出去,这就需要大概半年时间,我们才能搬进去。再想到那个有裂痕的雕塑,我们还是放弃了这栋房子。
看房使我和J身心俱疲,每一次从“funda”上选房,预约看房,考虑各方面条件,竞价,一次次惊喜和期待过后,最终都是一场空。
焦躁的我在生日那天崩溃了
一次次失望后,即使看到喜欢的房子,我也会下意识按压住激动和畅想,告诉自己:不到最后钥匙到手,一切都不确定。
慢慢的,我也开始思考买房是不是必须的选择。
至少对我来说,买房或租房并没有太大差别,虽然买房会便宜一点。但是我并不确定将来会在现在生活的城市找到工作,因为这里除了大学,别的职业大都要求会讲荷兰语,而我还没有这个能力。再者,我理想一份能够体现自己价值的工作,而这个北方小城能给我的太少了。之后我会在哪里?荷兰?德国?欧洲其他国家?回国?但矛盾的是,我又很喜欢这里的生活,有我的朋友们,爱人和心爱的猫,能在这里安稳定居也是美好的。
但说到底,毕竟是J自己买房,我在金钱上没有任何投资,所以后面看房的过程中,我会让他更多跟他的家人商量,而不仅仅是为我和我们两个考虑。毕竟,我连自己将来会不会住在那个房子里,都不确定。
后来,我心里暗想:实在找不到就不跟J一起住了,我自己带着猫可以住到一个朋友那里。但这毕竟是下下策,我还是很希望跟J一起生活。
就在这样循环的一场空中,我租的房子也要到期了。想到只能挤在J那个不到20平的小房间里,我就焦躁。而我的家具和约十个纸箱的杂物更不可能带到那里,所以我租了一个储藏间放这些东西,只带了一个小行李箱,以及Jack和 Rose的东西暂时蜗居在J的房间里。之后,买房的过程依旧不顺利,想到就算买到了心仪的房子,还要预约交税、过户、办手续,最快也要三个月才能搬进去,这三个月,在这个J的小房间里我怎么能熬得过去呢?
我不自觉地把焦虑发泄在了J身上。我不再期待他下班回来一起吃晚饭,宁愿在办公室或图书馆里多呆一会儿,仅仅因为宽敞。我也不想做饭,因为厨具调料全都打包放在储藏间了,总是用面包和沙拉打发。我的衣服少得可怜,30度的天气想穿裙子,可随身行李里只有几件T恤和两条牛仔裤。
终于,我在生日那天崩溃了。想到自己年过三十仍居无定所,本来想庆祝的J也因为我再三强调不想要任何礼物和庆祝仪式的冷漠,而不敢提任何意见。我觉得好像没有任何痕迹地度过这个生日就不用面对自己现在的窘境。
像往常一样,我在办公室待到很晚,不想回到那个逼仄的住处。超市的汉堡,在办公室餐厅微波一下,就是我生日的晚餐。J在八点发信息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敷衍地说等我写完手头的东西。
突然,我觉得J很无辜,这一切并不是J的错,我发泄到他身上,也仅仅是因为我知道他很在乎我的感受。于是,我收起电脑回家了,一开门,J就祝我生日快乐,拿出生日礼物,还怕我吃得不好,给我点好了寿司,然后给我大大的拥抱。
可我坐在沙发上,还是低落。J小心翼翼地问我怎么了,我突然崩溃大哭,一边说自己是个loser,一边想起两个多月前刚去世的父亲,泣不成声说:“ I miss my Dad。”J没有再说话,轻轻拍着我的背任我哭。
生日第二天,J问我是不是很不愿意挤在他这个小屋里。我说:“住两个星期没问题,一个月我就会觉得太久了。”之后,J开始更努力地找房,也开始在其他租房网站上看租房信息。也许就在那个夜晚之后,买房不再成为我们孤注一掷的选择,我们需要的,可能仅仅是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安身之所。
过了几天,我们去看了A市的一套两居室,房子维护得很好,而且是塑钢双层窗户。中介说房子是自己女儿的,因为女儿换了个大房子,所以把这套卖出去,过一个月就能入住。
第二天,J又独自去看了A市出租的一居室,全新装修,一个月八百多欧。可我心里还是惦记着已经竞标的那套房子。看房回来后J告诉我一共五套一居室,他觉得3、4和5都不错。
很快我们就收到了回复:5号出租房选中了我们,九月一号就可以入住,但第二晚就要回复是否签合同并交纳定金。与此同时,我们竞标的两室一厅还是没给我们最后的答复,只是发邮件说我们进入了第二轮竞标,让我们做出final的竞标价格。
J说这是中介抬高房价的手段,给出价稍高的几个买家发邮件进入第二轮竞标,这样大家都会再给出更高的价格。最后还是出价最高的人买到房子,其他人都是炮灰。另一边,如果我们在明晚之前不能做出决定,这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就会租给别人了。
所以,我们必须选择:是放弃一室一厅,开个比12万欧更高的价格竞标第二轮?还是放弃竞标直接租下这个一室一厅?我很J都很犹豫。J见我也无法抉择,就打电话给J妈询问意见。最后我们决定,直接给中介打电话说明情况,问我们开出的价格能不能拿到房子。中介直接告知:我们的价格不是最高的那个,建议我们直接去租那个房子。
之后,J就开始准备材料,签了一年的租房合同。就此,我们至少找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容身之所,而且可以带宠物。我的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虽然忙了一大圈最后没买到房子,但也许这是更好的结局。
但J并没有放弃买房的打算。他说这一年可以继续看房,一年之后他的工资会涨,我也许也找到了工作,这样我们就可以买更大一点的房子。但我不知道我的工作会是在哪里,所以也许租房也会让找工作的时候少一点约束,多一点选择的自由。
搬去A市意味着工作、生活肯定没有之前那样自由方便,但我和J还是很期待开始新的同居生活。
六年前展厅中标着各种数字的地图,我想象中的海景房,在记忆中已经慢慢变成了模糊的色块。而如今,我只想做更多的亚洲菜给J,窝在大沙发上一起看电视,让Jack和Rose有更大一点的玩耍空间,最好有一张大桌子,能看到窗外的人,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写下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