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时:中美新冷战的关键战场——柏林(图)
本文转载自纽约时报中文网,仅代表原出处和原作者观点,仅供参考阅读,不代表本网态度和立场。
如果乔·拜登(Joe Biden)当选总统,他在外交政策上所面临的最大挑战将是中国——但此中国已非贝拉克·奥巴马执政期间他曾打过交道的中国。这将是一个更加咄咄逼人的中国,一个想要取代美国技术主导地位、扼杀香港民主并通过网络窃取你个人数据的中国。要想在不摧毁全球贸易体系的前提下击退中国,就得扭转唐纳德·特朗普犯下的最大错误之一,即他未能与德国建立伙伴关系以对抗北京。
是的,你没有看错。与苏联的冷战在柏林打响并取得胜利。而眼看要在贸易、技术和全球影响力上与中国展开的冷战,也将在柏林打响并分出胜负。
柏林牵动着德国,德国则牵动着欧盟这一世界上最大的单一市场。不管是美还是中,谁能在技术标准、贸易规则和科技竞争中将欧盟争取到自己这边,谁就能为21世纪的全球数字商业制定规则。
“美国之所以在20世纪的三大冲突——一战、二战和冷战——中获胜,”《世界和平的兴衰》一书的作者迈克尔·曼德尔鲍姆说,“是因为我们是最强大同盟的一部分。我们很晚才加入一战同盟。加入二战同盟则没那么迟。打败苏联的冷战同盟是我们组织的。这应该是我们与中国打交道的模式。”
特朗普不得不对美国从中国进口的产品征收数十亿美元关税,并迫使美国农民忍受中国减少对美国农业采购的报复——这仅仅为了迫使中国承诺购买更多美国产品。但他仍未能确保中国经济持续开放,实现真正的贸易互惠。
正如时报周二所报道的,“自签署协议以来,中国已采取措施向美国银行和农民开放市场,但其购买的美国产品远远低于”——超过50%——“其在明年年底之前增购2000亿美元的承诺”。
特朗普对中国的态度比以往任何一位总统都要强硬,在我看来,这是正确的。就像我一个在中国做生意的朋友常说的:特朗普不是美国应得的美国总统,但他是中国应得的美国总统。
但我不愿使用“中国”一词。我更愿说“13亿讲中文的人”。因为在特朗普的“美国第一美国唯一”战略下,这13亿讲中文的人——他们的经济增长非常有活力——的行为,很难被3.28亿美国人改变。
这就是为什么我认为,特朗普在抨击中国的同时,又就欧盟汽车关税及柏林军费开支不足的问题乱批德国,是个巨大的错误。特朗普本应优先考虑与德国总理——也被称为“欧洲总理”——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的伙伴关系,她和我们一样担忧中国的霸凌。
德国军队规模小,若与俄罗斯打仗毫无用处,但它是一个制造业超级大国,在对中国的贸易战中将是一个决定性的盟友。
“我们和你们一样对中国不满,但为什么特朗普从来没有试着与你们的欧洲盟友一起解决这些问题呢?”一位德国资深外交官这样问我。
现在,特朗普还通过撤回我们在德国的部分军队来惩罚德国。结果呢?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今年5月报告称,2019年,认为德美关系比德中关系更重要的德国人比例从50%降到了24%。今天,37%的德国人优先考虑与美国的关系,36%的人则优先考虑与中国的关系。
所以,算一下吧:特朗普上任之时就撕毁了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这一协定制定了符合美国利益的21世纪自由贸易规则,得到了除中国以外12个太平洋最大经济体的支持。现在他还在削弱与德国的关系。
而在这样的局面下,特朗普的国务卿迈克·庞皮欧还发表演讲宣称“确保我们的自由不受中共破坏是我们的时代使命”,因此是时候“让志同道合的国家组成一个新团体,一个新的民主国家同盟”以阻止中国了。
“如果自由世界没有改变,”庞皮欧继续说,“共产主义中国一定会改变我们。”
他的演讲让我无语。没有盟友的同盟是很难组织的。
如果应对共产主义中国真的是“我们的时代使命”,那你难道不该先别去斤斤计较德国针对俄罗斯——以销售伏特加、鱼子酱、石油和天然气闻名的三流势力——的国防开支,以争取整个欧盟站在我们这边吗?
的确,欧盟国家担心夹在华盛顿和北京中间——或者不得不在美国和中国技术生态系统之间做出选择。即便如此,欧盟去年仍将中国贴上了“系统性竞争对手”的标签——这让中国非常懊恼,因为它目前正在设法分化欧盟,把东欧从它的西方同胞手上收买过来。
中国最害怕的就是特朗普拒绝建设的东西——一个围绕华盛顿和柏林建立起来的包括跨太平洋伙伴关系、美国和欧盟在内的联盟。
经济学家泰勒·柯文前几天在“彭博视点”上很好地阐述了这一观点:特朗普手下的中国鹰派人物“除了不会与中国打交道之外,其他一切都是对的”。
本文转载自纽约时报中文网,仅代表原出处和原作者观点,仅供参考阅读,不代表本网态度和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