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我在暴力中长大,后来变成了一个施暴的人”这个女孩说（组图）

大家好，我是田静。

这是我收到的最为纠结的求助。前几天采访了一位家暴收集师，后台有女孩评论，她就是一个家暴施暴者，每次打完男友都很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想寻求帮助。

△女孩叫鱿鱼，她很痛苦

我们总是一遍又一遍告诉家暴受害者，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如果遇到有暴力行为的伴侣，请不要犹豫，离开TA。这一次，我沉默了。我选择坐到观众席，让读者来做这个法官，听听当事人怎么说的？

我气急了对他拳打脚踢

他事后说：我喜欢被你打

我现在22岁，刚大学毕业，在建筑公司上了半年班。我比我男朋友大3岁，他还在读大一。我初高中练体育的，而男友又曾经是职业摔跤手，我俩从在一起开始，就习惯打打闹闹。但打闹的时候，俩人都知道轻重。每次我闹着玩打他，他就会做出一副很疼的样子，然后让我去哄他。他也喜欢把我往床上扔，就用摔跤手的方式，他从来没有把我摔到地上，也没弄疼我。这种打打闹闹，只算我俩的情趣吧。

只有一次，我把他弄伤了。我俩都学的工科，家里有很大的绘图尺，玩的时候，尺子不小心从齿套飞出去，砸到他脸上，把鼻子下面砸破了，落了个疤。那次实在是不小心。他也弄伤过我，也是个意外。我俩都爱骑摩托车，可他骑车比我飘。

△鱿鱼的摩托车

有次我坐后座，他倒车没停稳当，排气管直接冲向我，把腿烫了一个手掌那么长、半个手掌那么宽的烫伤疤。这些都不算什么。但有的时候，我清楚地知道，我在故意伤害他。男朋友的表现也很不一样，一般闹着玩，他会认怂喊疼。真到了我生气故意打他的时候，他反而面无表情，只是受着，看着让人又生气又心疼。

第一次对他家暴，是今年5月20日。因为疫情，我俩总是呆在一起，反而生出各种各样的小矛盾。我们去朋友家里玩，朋友叮嘱，中午他妈妈会回来，那时候不要摊在床上，被他妈妈撞见了不好。可男朋友一直犯懒，不肯起床。就这么件小事，我们大吵一架。所谓的吵，就是我一直疯狂输出，他一直不理我，最后气急败坏，我打了他。

△《我的野蛮女友》

然后摔门而出，在楼下站了很久，等着男朋友下来道歉。他没有下来。这打开了我暴力伤害他的导火索，我冲上楼，不仅锤他，而且用脚踹，一下又一下。他曾经是职业摔跤手，要制服我很容易，但他没有还手。那时候开始，我发现我情绪有问题。后来，这样的模式一再发生，我陷入了一生气就忍不住要打他的恶性循环。

至今应该不到10次，但也很频繁了。生日前一天，我俩约好一起来我家过生日，一起去买蛋糕。他睡过头了。一直打电话，夺命连环call，他不接。终于肯接电话，又磨蹭了两个小时才来我家，明明我俩就是5分钟摩托车的车程。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等他来哄，他却一言不发直接走掉，还跑去吃了个饭。

△鱿鱼家窗外，那天她很绝望

后来我满小区到处去找他，他故意躲着不见我，明明就藏在我旁边的草丛里。打手机，铃声就在草丛里响起，气得我七孔生烟，败给他的怪脾气了。不记得到底是怎么打他了，反正一顿操作，印象中手肘一下子很重地敲在他背上，脑门跟着翁的一声…肯定是疼的，男朋友一脸阴郁，什么也没说。

就是这样一些小事，我愤怒爆发，他冷反抗。然后开始动用暴力，每次打他那一拳出去，我就开始后悔。但他挨打时愈发冷漠的表情，又逼着我打出下一拳，暴力升级。为了强迫自己不动手，我找了个班上。不一直见面，我会好很多。生气的时候，我可以锤墙，打自己，咬自己，至少我打不到他，会觉得庆幸。

△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鱿鱼会把自己关起来

但我对他的暴力并没有完全停止。事实上，前天，我又打他了。他在顺丰上了一天兼职，周六又有一个摩托车比赛，我怕他身体出问题，要他赶紧回学校睡觉。结果他跟着学校门口一群混混去疯了，骑摩托车上山4小时高速，下山还得4小时。想玩摩托车我理解，但这么疲惫的情况下只知道玩，这群人的摩托车都没有正规牌照，也不懂医疗常识，我太怕他出事故了。越想越不得劲，我在江边哭了整整4个钟头，眼睛肿成悲伤蛙。

△鱿鱼家附近的江边

再看到男朋友，我开始发脾气：你摩托车是我给你买的，还我。他扔下车钥匙，转身要走。我继续逼他：包也是我买的，还我。他把包甩地上了，这一扔像在挑衅。我一怒之下把包砸向他：你浑身上下，从袜子到内裤都是我买的，脱了。他脱了外套，说里面这件不是你买的。这句话让我失控了，明明发誓不再打他，我还是挥了拳，只能安慰自己说，这次下手稍微轻点，我有在克制。我们商量，如果下次再动手，他可以把我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标准摔跤动作，可他从未实施过。我想跟男朋友一起去找心理医生，解决我的情绪问题。

△鱿鱼想带男朋友去看心理医生

男朋友不想去，也不想让我去，他不愿让我怀疑自己有问题。只是不断跟我说：我喜欢被你打。

爸爸在外面找情人

妈妈拿着菜刀要砍我

从很小开始，暴力就是笼罩在我头上的阴云。我爸爸做建筑的，常年跑工地，一年就在家一个星期，我跟他不熟。他在外面养很多情人，这事亲戚们知道，我妈知道，我也知道。因为太明目张胆了。

爸爸从来不锁手机，我看过他跟很多女人露骨的聊天，写过的情诗，还有约炮短信。我甚至见过他的情人们，许多是很知性有文化的类型，有的还有自己的家庭。小时候我应该是恨我爸的，但我把情绪压抑起来，让自己完全麻木了。所以回想那时候的荒唐事，要说有多恨我也说不上来，只有一个念头深深刻在脑子里：所有男人都靠不住。我很爱我的妈妈，她陪我长大，但是她，打我打得很过分。

△《你是好孩子》妈妈遭遇伤害，却家暴女儿

妈妈本来是车间主任，当时比爸爸赚得多，但我早产，小时候身体很差，妈妈为了照顾我，辞职回家了。她会情感绑架我，跟我说，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不离婚的。后来，奶奶想要男孩，妈妈怀了二胎，为了躲超生，妈妈带着我东躲西藏。恰好外婆过世了，爸爸在外面找女人。妈妈一肚子苦水，只能跟我倒。弟弟出生后，身体也不好，那时候妈妈不是抱着我跑医院，就是抱着弟弟跑医院。为了照顾我俩，妈妈一直就没有再工作。小时候不懂，现在回想起来，她应该得了产后抑郁，甚至可能有躁郁症。

△妈妈遭遇了那个时代女性的各种苦难

妈妈总是在哭，没哭的时候也很颓丧，时不时会打我，那段时间，至少每月都能找到打我的理由。最夸张的时候集中在弟弟出生前后，我那时五六年级。我脾气特别倔，妈妈打我，我就挨着，实在忍受不住才躲。家里房间门是木头的，我逃到房间里反锁了门，妈妈气疯了，拿着菜刀来砍门。那个画面很像《闪灵》的剧情。

△《闪灵》最吓人的一幕

我个子小，会躲闪，她开门那瞬间，我从防盗窗钻到另一个房间，逃跑了。小学总是被妈妈打得伤痕累累，其他地方都长好了，就剩下额头留有一道很长的疤，凹进去的，现在还能看见。那是妈妈用细条条的竹子抽的。

△额头有一处凹陷，拍照不明显

小时候没有朋友，以为别家孩子也被爸爸妈妈打，后来才发现，没有哪个家长打孩子打这么狠。但我没有那么惧怕妈妈，我相信她不会真的伤害到我，她只是愤怒到极点，需要发泄。有一次，妈妈在织毛衣，情绪爆发了，我躲到窗帘背后，她透过窗帘用毛衣针戳我。我灵机一动，喊疼说戳到我眼睛了。那一次，妈妈很着急，扔了毛衣针，急得观察我眼睛。当然眼睛没受伤，妈妈也没有继续打我了。那时候我知道她还是心疼我的。

△《你是好孩子》母女相拥

唯一一次，我打回我妈妈，是半夜睡蒙了，妈妈扇我耳光，我条件反射给了她一拳。其他时候，她打我就让她打。初中开始寄宿，情况有了好转。爸爸也不跑工地了，算是肉体回归家庭。基本上就不怎么挨妈妈打了，换成爸爸打。对于我和弟弟，妈妈是一碗水端平的。反而爸爸从来没打过我弟，对我却是打屁股和耳光。他不知道如何跟我交流，除了凶我。可能他知道，我知道他的烂事。

爸爸的弟弟找爸爸借钱，没成功，弟弟把爸爸找小姐的难听话，全部抖给妈妈听，但其实我们一早就知道。我还目睹过，爸爸的另一个弟弟，家暴我婶婶，把她的头一下又一下往墙上撞。为了救婶婶，我也受了伤。总之，更坚定了那个想法——所有男人都靠不住。我喜欢体育和文学，跟我爸一模一样。但他不允许我学这两门，强行选了工科，因为他读完大学发现，体育、文学都没用，找不到工作。我那时候觉得爸爸埋没了我的梦想，现在我也向现实低了头。我在建筑行业上班，完全复刻了爸爸的路，讽刺吧。

△鱿鱼就读的大学

如果妈妈不在家，只剩我和我爸，我会立马出门，因为我俩一旦对话，三句不对味，他就会骂我或打我，还是少碰面为妙。家里的财政在爸爸手里，我记得妈妈老说，她不想找爸爸要钱，像个乞丐。上大学第一天，爸爸去我学校考察了周围的物价，给出一个月给我700块生活费的标准，还列了个清单，标出花钱的每一项。

可是那个清单连洗发水和卫生巾都没写上去。我看完摔门就走。后来他每个月给我1000到1500不等，我不找他多要钱，自己做很多兼职赚外快，拿奖学金，大学生活过得不错。最近刚考研，本来有打算考新闻传播学，但爸爸不给钱。最后报的还是工科，建筑相关。但我不打算读研了，想早点工作，赚钱买房子。如果妈妈愿意跟我住，就把她接过来。

△鱿鱼已经原谅了妈妈

有时候感觉生活特别复杂。爸爸更多待在家里了，会跟妈妈吵架，但也会有相处很快乐的时候。我躲在屋里听他们在外面看电视，有说有笑，明明知道爸爸最终不会给妈妈幸福，但那一刻他们又挺幸福的。

疯狂前任

一惹我生气就下跪扇自己耳光

在亲密关系里，我总是处于两种角色——要么扮演完美，要么情绪爆发。似乎从来没有人教会我，如何好好沟通。高中有一个在一起三年的男朋友，他是我的白月光。他属于幸福家庭长大的小孩，我第一次感觉到，也许不是所有男人都跟我爸一样靠不住。他跟我描绘过自己对理想女朋友的想象，我开始装成那个理想女朋友。

他不喜欢女孩子半夜跟人去网吧打游戏或者唱歌，我偷偷去，但在他面前装得很完美。我发现自己喜欢咬他，但不会咬疼，就是闹着玩，但心里会有种很想咬他的冲动。完美女朋友是不存在的，有一天扮演不下去了，他很轻松地跟我分了手。

△《他妈的完美女友》，这样的人并不存在

我发现这三年他从不对我发脾气，也一直照顾我情绪，但却没有那么喜欢我，我的情感付出越来越多。他可以很快速从爱情里脱身，我一直没走出去。大一时，我遇到一个疯狂男朋友。我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他，但他一直尾随我，从早到晚，害得朋友们不跟我一起走，只能跟他在一起了。他属于暴力狂，会在公共场合大发脾气，破坏公物。生气了会提着板砖在校园晃荡。

虽然，他一次都没有打过我。这人对我还行，但品行不端，会借校园贷，还不了就让我还。我大学生活挺宽裕的。但他老是要我帮还钱，我便提分手，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疯狂扇自己耳光，通过犯浑让我作罢。他下跪扇耳光求原谅，不知道发生了好多次。他是我第一个暴力对待的男朋友，拳打脚踢，甚至更残暴。跟现任一样，我无论怎么打他，他都不还手。因为他就是一个暴力的坏小孩，我那时候也没觉得自己打他有错。

校园贷的事传到他妈耳边，他妈妈把他送去当兵。最后一次他干很疯狂的事，就是当兵期间，拿到我们女生宿舍一层楼，甚至一栋楼的手机号码。半夜要我接电话，如果我不接就挨个给室友打电话，室友不接就整层楼挨个打。

△疯狂男孩让学校的夜晚也变得恐怖

虽然人不在我身边，我依然感受到真实的恐惧。我花了很大劲，终于摆脱了他。之后的大学时间我成为一个海王。就是跟男孩子谈恋爱不再付出感情，只是一味对他们好，花钱花时间，不发脾气，假装完美。一段时间后，集中爆发，吵一次大架，然后分手换下一个。这样的男友可能经历了4个。

我感受到了高中男孩子轻易跟我分手时的快感，没有付出感情的那种游刃有余。海王这段时间，在亲密关系里很有权力的感觉，让我感到虚荣。本来我也打算「海」我的现任男友的，但他喜欢我的样子，总让我回想到高中的自己。我没办法「海」他，会心疼。

小时候我们都是家暴受害者

后来我变成了施暴者

遇见男朋友是个意外，但冥冥中，我们又何其相似——都是从极端暴力中幸存的小孩。我们是在工地上认识的。他爸跟我爸一样，做建筑，跑工地，一年到头不回家。但他爸爸不是一个到处养女人的坏人，反而因为他妈妈跟健身教练走太近而吃醋。男朋友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来工地玩，女孩子会受到照顾，男孩子反而会被当成娇气的公子哥，被排挤。所以我总是带着他玩，我们一起去跑步，也只有他能跟上我的速度，久了就自然在一起了。

△工地上遇见现男友

男朋友有一个哥哥，同父异母。他爸爸第一任妻子生下哥哥，身体不好过世了，得的肾衰竭。很快他爸爸娶了他妈妈。他妈妈是个能干的女人，十几岁的姑娘迅速长大，成为两个孩子的妈，没有抛弃工作，开了家店。

爸爸妈妈不打我男朋友，家暴他的是他哥。哥哥比他大4岁，小孩子多少知道后妈更爱亲儿子，所以从小对我男朋友就很暴力。他会暴打、虐待我男朋友，甚至性剥削。但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欺负我男朋友，其他人敢动手，他会首先把别人打趴。

△知乎上关于家暴受害者的描述，男朋友是第二种

所以男朋友对他哥的感情特别复杂，家里吃饭，男朋友会首先想到给哥哥打电话。后来听说他哥蹲过监狱，出来后也得了肾衰竭。男朋友爸爸妈妈搬新家了，把哥哥留在老房子里，有点放弃他、让他在老房子里烂掉的意思。但我们骑车路过老房子附近，男朋友每次都会绕道去看他哥。虽然他哥现在对他很冷漠，宁愿跟我说话也不跟男朋友搭话。

哥哥现在状态很不好了，不爱说话。全家人吃饭的时候，偶尔同他说话，他总是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我跟男朋友在一起，恰好是我整个人生阶段最有钱的一段时间。又是他刚刚退役开始上学，生活费都不够用，最穷的一段时间。我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国庆去西安玩，一晚上8百，直接掏空了我的小金库。

他跟我一样，非常喜欢摩托车，我凑钱给他买了一辆，才有了后来赌气让他还我车的事情。他可能过意不去，周末做了一个顺丰搬快递的兼职，一干就是整个通宵，每次拿200块。一个月赚的钱，两天全部花在了我身上，虽然钱也很少，但是是他的全部。他每周伙食费有250块，但每周给我打100块钱。为了省这钱，他可能有顿饭就得是泡面，劝他别打也不听，每周雷打不动给100。可能男朋友不爱说话，表达喜欢的方式就是这样子。

关系的不对等，我的控制欲，以及他对我无保留的爱，共同促成了后来的伤害。之前一直异地，而疫情期间，我俩总是整天整天待在一起。今年1月份，我不小心划到他聊天记录，11月约一个女生到宿舍看电影。其实我从不刻意翻他手机，那天就是不凑巧。我发了脾气。男朋友当时就跪下了。这就像打开潘多拉魔盒一样，我瞬间知道自己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跪下的样子太像那个疯狂前任，也是我第一个暴力对待的男孩。可能就是那一次之后，我知道自己可以打他，直到5月20号开始正式实施。我们俩都是从小亲历了家暴的小孩。但长大后，我成了施暴者，他继续默默忍受、被动承受这一切。

△知乎上关于家暴受害者的描述，鱿鱼是第一种

每次下手后，巨大的愧疚感直接吞没了我。我想跟他解释，跟他道歉。但他事后完全不想听我解释，就当暴力从来不曾发生过。那句所谓「别去看心理医生，我喜欢被你打」太违心了——我打他的时候，他并不享受，我也并不快乐。

△《我的野蛮女友》

现在我控制不住愤怒的时候，会尝试把自己关起来，能找一个软的东西出气最好。也考虑过，要不要重新拾起笔，开始写作。但现在我的文字失去了小时候的灵气。我在想，如果我们不断陷入同一个暴力死循环，我一定要跟男朋友分手。与其抱在一起被暴力淹没，不如放过彼此。也许这才是最好的安排。

田静后记：

听完女孩的故事，我更加迷茫了，不知道是否应该站在女孩的角度帮助她。我不能做「共情施害者」这件事，只能劝她一定要去看心理医生，学习愤怒管理，寻求专业的帮助。女孩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暴力里，不仅是身体暴力，还有情绪暴力。她的男朋友也是。他们俩挣扎着活在这么一个复杂的世界里。

唯一庆幸的是，这个家暴施暴者有在反思和自我拯救。她不止一次跟我说，绝对不要以为自己心理健康，就要去拯救另一个有问题的人，她不想以爱之名绑架男朋友。我们不止一次跟家暴受害者说，远离施害者。女孩也认同，如果有必要，男朋友应该远离有暴力倾向的自己。事件里最无解最令人心碎的是，男朋友在合理化女孩的暴力。

在家暴案件中，女性施暴者会比男性更加隐蔽，甚至不留伤疤。男性受害者为了保护自己的男子气概，也更有可能合理化自己遭受的伤害。女孩自述里，不止一次提到，打人就是错的。我们一定要明确爱和伤害的边界，暴力就是暴力，不应该用爱美化。我还是会心疼这个女孩，不是因为她动手了，而是因为她曾经也是暴力受害者，被这个世界不公平对待。别让暴力代际延续下去了。可能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希望，但我还是想说——愿世间每个人都被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