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14岁女孩初潮向父亲要钱,被当场怒吼:“你怎么不去死!” (组图)
“月经贫穷”,这个词你听过吗?
月经很平常。
为什么和贫困连接到了一起?
但真相就是,一片卫生巾,困住了太多女生。
清幽是某公益组织的创始人。
她本是律师。
一直生活在都市。
如果没去贫困地区做公益,她或许永远不会知道,月经,竟成了一个超级难题。
在四川凉山州的大山里,女学生们应付月经的方式五花八门。
有的用弟弟的尿布;
有些用卫生纸;
甚至还有用作业本的。
曾经,她给孩子们发放过书包。
但没有看见女孩们欢呼雀跃的样子。
有个女孩支支吾吾地说,“我能不能不要书包,我已经有六个书包了。”
刚开始,清幽有些困惑,不明白女孩到底想要什么。
直到她看见女孩裤子上的红点。
她恍然大悟。
那是月经来过的“痕迹”。
还有一名叫丹丹的女孩,更是哭着央求,“老师,我不要书包,您能给我一包姨妈巾吗?”
很难想象,丹丹才14岁,却患上了妇科病。
因为在月经期,她最奢侈的时候,用的是劣质的卫生巾。
更多时候,用的是“土办法”:破布条、作业纸......
时间一长,难免滋生感染。
当然,更严重的,还会导致溶血甚至致癌。
清幽开始意识到,对这些女孩来说,卫生巾是很奢侈的东西。
也是种“额外”负担。
清幽曾说,“月经贫困,是遗落在角落里的伤痛和无助。”
现实中,如果出现食不果腹的现象,很容易被发现,被帮助。
但月经不同,它更像是一种带有羞耻感的需求。
明明是必需。
却不敢声张。
于是,一个人默默忍受,还以为再自然不过。
这才是实现“月经自由”前,需要杜绝的荒诞想法。
有一次,一个小学女生向清幽求助。
事情的原委令人愕然。
原来,小女孩来月经了,没有卫生巾可以处理。
她向父亲要钱,却被吼道:
“你流那么多血怎么不去死?”
似乎,月经是一种非常“见不得光”的东西。
为其花钱,实在太“亏”。
还有一种奇葩言论是,“为什么不像憋尿一样憋住月经?”
大人们不愿教,也不愿谈卫生护理,月经的存在就变得尴尬起来。
她们只能自己“摸索”。
有一个女孩来月经时,血止不住地流。
怎么办,她一无所知。
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赶紧把血洗掉!
于是她就跳进了河里,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危险。
清幽的到来,给女孩们打开了一道大门。
她们不敢问父母的问题,通通抛给了清幽。
“老师我的血有点黑,我是不是要死了?”
“老师我怎么肚子疼,我是不是长瘤子了?”
“老师我是不是得了绝症?”
这类在她们小脑壳盘旋已久的疑问,在我们看来很荒唐,却超越了她们的想象。
这既好笑,又心酸。
清幽在给她们带去卫生用品的同时,也教会了怎么护理。
一个小女孩端端正正写了一封信,信上说:
“在我第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我很害怕。这是什么呀?我不会得了什么病了吧!我不怎么敢和别人说。我只和我的妈妈说了,但我妈妈却不知道怎么给我说。”
后来,清幽所在的公益组织,教给她一个看待月经的“新”视角:
来月经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这不是某种缺陷,不必感到难过。
但我们要保护好自己,爱自己。
前阵子,“散装卫生巾”突然成为一个热门话题。
一张散装卫生巾的截图传遍网络。
100片卫生巾才21.99元,平均一片2毛。
这在一盒(10片)20、30块的超市,便宜得令人难以置信。
但便宜也是原罪吗?
当然不是。大家争论的焦点在于:
“为什么不买大牌一点的卫生巾?”
“这么便宜的三无产品也敢用?用在私处的也敢乱买?”
这种说法,就是经典的“何不食肉糜”:
20、30块的奶茶都能排一长队,为什么在卫生巾上反而吝啬了。
关键是,买奶茶的和买散装卫生巾的,根本就是两个群体。
或许是这样的声音太多,“卫生巾贫穷”才变成一个伪命题。
成为被忽略的大多数。
回到散装卫生巾的问题上,某位买家的一句“我有难处”,道出了真相。
想必看到这句话的人,都会不忍心再“劝说”。
因为我们忘记了,并不是所有人女性都有高收入。
但却是所有女性,都需要卫生巾。
大概只有同为女性,才能理解卫生巾匮乏所带来的,难与外人道的痛苦。
从这个角度看,“散装卫生巾”的出现,不仅不该谴责。
还应该庆幸。
庆幸在“暴利”的卫生巾行业,还有商家愿意一再压缩利润空间。
给不太宽裕的女性,一个相对体面的选择。
怪不得有人说,一片小小的卫生巾,隔开的是两个世界。
一个世界,女性对月经苦恼不已,毫无办法,被迫困在了家里;
另一个世界,“堂堂正正”地讨论,“认认真真”地改变,“健健康康”地护理。
在《西部的倾诉》中,有两段这样的描述:
她们的女儿长大,像母亲的童年一样去放羊、去捡发菜,去挖甘草根,再长大像母亲少女时一样用破布袋草木灰侍弄月经。
她们经历着“贫困——得不到教育——愚昧——更加贫困”的人生怪圈。
而西部低素质人口却在成倍剧增。
从这个角度看,摆脱月经贫困,前提是改变对月经的腐朽观念。
10月21日,微博出现了一条很特别的热搜:
#上海女大学生发起卫生盒#
事情是这样的。
为了反对“月经羞耻”,上海一名女大学生做了这样一件事:
在卫生间外摆放卫生巾互助盒。
谁拿走一片,就要放回一片。
以此循环不断,以供女性应急。
这一行动一经发散,不到4天,超过40所高校摆放了互助盒。
主旨是一样的:拒绝月经羞耻。
当所谓的“羞耻”被破除,关于月经的讨论才会更多。
月经贫穷也将不再是一件“隐秘”的事。
卫生巾的巨大匮乏,才能被更多人正视。
有位网友说过自己的经历:
“经血到裤子上干掉,还整天都在走路,真的,能把大腿内侧皮肤割破。
别问。
问就是体验过。
特别是忙到炸了,又刚好没有卫生巾的时候。
没人能理解你还得与这件事战斗。”
这里的“没人”,指喜欢说风凉话的部分男性。
我想起了“姐妹战疫安心行动”公益项目发起人@梁钰stacey的一条微博。
疫情期间,有直男对她说,捐什么安心裤,你也不问问人家医生护士需要吗?
没想到,很快就打脸了。
当一线的医生听到有人要给她们捐安心裤,马上发出“哇~”的惊喜声。
明明是理所应当的事,却还不忘说“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不敢理直气壮地提出生理用品的需求,才是“卫生巾贫穷”至今还广泛存在的根源。
上个月,微博出现了一条很特别的热搜:
#苏格兰成全球首个卫生巾免费地区#
这是一个富有意义的消息,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好的趋势:
关于终结“卫生巾贫穷”的努力,从来不会白费。
正如莫妮卡·列侬饱含自豪的话语:
“我们都同意不应该再有人,为下一次如何得到生理用品而担心。苏格兰不会是最后一个,让‘月经贫穷’变成过去的国家,但现在我们有机会成为第一个。”
庆幸的是,我们身边也有正向的改变。
在“高校卫生巾互助盒”的活动中,一名男性大大方方留言说:
“这是我首次购买卫生巾,我是一名男性,女性的儿子、丈夫和父亲,请自由使用。”
是啊。
我们从未深究,
月经被嫌弃、污名化,
被避之唯恐不及,
以及把卫生巾与“奢侈品”划等号,
本质上都是对女性生理的歧视。
而这种歧视,是对女性“身份”的不认同。
轻视她们作为女儿、妻子和母亲,在家庭中的分量。
这是一种必须打破的“直男”自信。
当我们在讲“卫生巾贫穷”的时候,实际上讲的是,关爱自家的女性成员。
在她们生理期时,给予力所能及的理解与帮助。
不要让她们感受到羞耻,独自吞咽烦恼。
毕竟,当不健康的羞耻心消失,卫生巾贫困才会被所有人关注。
所以,有些困境的打破,是需要所有人一起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