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和债务 中国“一带一路”下的两个非洲难题(图)
中国透过在非洲发展日深,世界新冠疫情严峻的情况下,北京会如何在疫苗和债务议题上发挥软实力?
中国曾向多国承诺优先提供新冠疫苗,这让国际观察家们担心,中国可能利用“疫苗外交”,进一步拓展其影响力。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曾多次明确表示,“中国疫苗研发完成并投入使用后,愿作为全球公共产品,率先惠及发展中国家尤其是非洲国家”。
的确,中国与40多个非洲国家签订有“一带一路”基础设施合作备忘录,这让许多人认为,中国在发放疫苗时可能会优先考虑非洲,而不是其他发展中国家。
不过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中非研究专案主任博黛蓉向德国之声表示,在首批疫苗分配剂量有限下,北京不应自行决定优先顺序。
她说:“北京要在这43个国家中选择一些先发、一些后发,这将是个问题。所以我预计他们会做的是通过世界卫生组织来操作,世卫已经有一个COVAX全球新冠疫苗计划。”
博黛蓉强调,中国应该承诺为发展中国家获得疫苗提供更多资金。她说:“中国已经承诺希望将这种疫苗作为一种全球公共产品。但全球公共产品需要融资。”
博黛蓉认为,虽然中国已经承诺向发展中国家提供20亿美元资助,但仍远远不足。而这样的资助并非“交换条件”,而是让人感觉到中国在做正确的事,反映中国在这个议题上的领导地位。
她提到,在非洲,疫苗的可获得性会是一个问题。她说:“我们现在全世界有好几种不同的疫苗和正在研发中的疫苗,已经走在前面的疫苗需要一个冷链,这个冷链有相当大的限制,必须要在非常非常低的温度下运送。所以你必须要有电,要有交通工具。这些都是会有问题的。”
她认为这对中国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运输和物流挑战,所以北京正在与COVAX、比尔和梅林达盖茨基金会、世卫组织以及所有的卫生部门合作。
除了疫苗之外,中国的另一个难题是在非洲国家的债务。根据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高级国际研究学院的中国非洲研究计划,中国在过去20年里为非洲的基础设施项目提供了价值1480亿美元的资金,是非洲大陆最大的双边贷款人。
中国正面临着越来越多的呼吁,要求对非洲债务国进行贷款重组。这些国家包括安哥拉、赞比亚、埃塞俄比亚和肯尼亚。
根据《南华早报》,北京开始鼓励中国民间企业协助,共同提供资金,将公共债务融资慢慢转向一种新的公私合作融资方式。比如在高速公路的建设上,可以通过道路收费等费用来偿还成本,这样“可以降低还款风险,利润也更高”。
然而国际发展咨询公司Development Reimagined负责人莱德 (Hannah Ryder)表示,这种安排是有风险的。
她以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80年代在非洲各地引入的公私合作为例指出,这样可能会削弱公平获得公共产品的机会,最终造成更多贫困现象。
莱德认为,虽然中国官方对公私合营越来越感兴趣,“但中国本身在国内对公私合营的经验参差不齐”。
另一个方式就是入股,像是津巴布韦的Hwange燃煤电站,除了由中国水利水电集团投资了约1.76亿美元之外,中国进出口银行提供了10亿美元的优惠贷款,占15%的股权。中国水利水电建设也投资了赞比亚的Kafue Gorge Lower水电项目。
另一方面,随着“一带一路”在非洲耕耘越来越深,《南华早报》12月14日报导,中国最高人民法院任命4名非洲代表组成法律团队来处理相关争端。
新闻指出,有24名成员的国际商事法院专家委员会加入以下代表:乌干达前首席大法官卡图雷贝(Bart Katureebe)、尼日利亚前总检察长兼司法部长奥霍(Christopher Adebayo Ojo)、阿尔及利亚法官、联合国布隆迪问题调查委员会前主席奥古斯(Fatsah Ouguergouz)和埃及开罗国际商事仲裁区域中心主任塞利姆(Ismail Selim)。
该委员会还包括11名来自中国大陆的人士,香港和澳门也各有1名,以及其他7名外国人,他们将在未来4年内任职。
根据《南华早报》,牛津大学副教授伊利(Matthew Erie)认为,中国这个做法是想要向外界表示,中国最高人民法院对外是“包容的”。
非洲建设性解决争端中心创新和培训经理路皮亚 (Martin Rupiya)则说,这项任命将 “为解决争端的正式程序提供一个当地面孔”,表现出对非洲大法官的一些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