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北京二环,21岁日入过万,26岁负债累累,挪威女孩不离不弃(组图)
我是王达,出生在北京,住二环,28岁。
我从小父母离异,习惯了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因为喜欢漫画,高职毕业后,我不遗余力地投入2年时间,每月靠五六百块钱补贴,维持生计。2015年,我搭上了快车,一天至少挣一万元,终赚得钵满盆盈。
这期间,我认识了来自挪威的女友,她在北大学中文,我们很快就陷入了爱河。之后,我开始创业,成立了公司,谁知仅一年后破产了,一夜又回到了解放前。那段时间,我天天打官司,被逼债,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女友却没有抛弃我,给了我难得的温暖。我相信寒冬过后,定能重启人生。目前,我准备到挪威跟女友结婚,同时坚守住自己的爱好,过属于咱老百姓的小日子。
(我和女友)
1994年,我出生于北京。父亲寡言,性情也比较冷淡。母亲是个浪漫主义者,却得不到父亲的回应。他们一个搞房地产,一个开影楼,各做各的,没有时间管我。
后来在我小学三年级时,他们离婚了。之后,我有时跟母亲生活,有时跟父亲生活。再之后,他们各自成家,我成了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家,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没什么概念。
父母离婚后,我先是跟着母亲去了密云。在那里读书,经常莫名地被小伙伴们欺负。一年后,我又回到父亲那里,读原来的学校。
我们家在北京二环的老院子里,是平房。我们跟爷爷奶奶住一起,但也是各过各的。放学后,我大部分时间是在家里看动画片,玩游戏中度过的。
在学校里,我是想好好学习的,希望能得到老师的喜欢。后来,我发现没用,大家都讨厌我,家里也没人管我。就这样,我吊儿郎当地开始打架、骂脏话。
(小时候的我)
2007年,我进入初中,对学习更随意了,看谁不顺眼就打谁,喜欢欺负弱小的同学。
有一次,帮朋友打架,结果人家叫来的是一米八几的大个。我那时候才一米五几,但也接招,结果被揍得皮青脸肿,牙都歪了。
除了打架,我还追女同学,我喜欢的女同学是隔壁班的。有一次,她向我借300块钱,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虽然也有些心疼,但谁叫我喜欢她呢。
第二天女同学的班主任冲到我们班,叫我班的小然把钱拿出来,说他敲诈女同学的钱。
后来,我才知道,小然天天背一相机给谈恋爱的同学偷拍,然后拿着底片敲诈女同学,我的钱就是被他敲去的。
没想到,他把300块钱挥霍了,之后我就天天欺负他,直到欺负得没意思了,最后我们又滚在一起看动画片了。
(少年的我其实很有学霸气质)
后来,觉得他也没那么坏,就是跟我一样没教养而已。直到现在,他还是我的好朋友。
整个初中,我就是浑浑噩噩地混。初三最后一个学期,班主任让我别参加中考了,反正也考不上。我回去呆一个月就放暑假了,第二学期直接去了职高。
2010年,我到了职高读书。当时不知道该学什么,因为喜欢看动画片,我就选了动漫。
可能是我挺混的吧,老师居然选我当了班长,我能干的事,就是保护班里的弱小学生不被外班所欺负。我那时除了打球就是打架,还偶尔谈个恋爱。
这样混到职高的最后半年,我就去实习了。实习的时候,公司里带课老师说,他很小的时候喜欢看动画片,长大后干了这行,但是这个行业特别不容易。
(我很喜欢小动物)
又说:“以你的水平,估计是永远没办法成为漫画家的。不如找人合作,你脑子比较活跃,你来写故事,让更专业的人来作画。”我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
2013年,毕业后,我尽管啥都没学到,依然心高气傲,不想给别人打工。真的就找到当时学校里画得最好,比我小一届的学弟,跟我一块儿搞漫画。还给人家画大饼说:“跟我一块儿做,肯定能成为漫画家。”
然后到处投稿,到处碰壁。搞了有一年多,没啥起色,我就想,是不是小学弟的画不怎么样啊?
我其实就是在自欺欺人,因为我自己也没什么底子。我整个少年时光都浪费了,没有学到知识,拿什么撑起野心?
如果说,每一个人都有梦想的话,那这个可能就是我的梦想。只不过我不想给自己这样一个放荡不羁的人,冠以一个正常的词语。
(刚认识的时候,我是靓仔、她是靓女)
但我又不甘心啊,后来我就想找个更牛的。于是,我通过朋友在网上找到了小翼,他是一个漫画热爱者,年长我几岁。之后,我们就一起搞创作。
那个时候,我只想做出点事情来,对外面那些打架什么的不再感兴趣了,甚至觉得那是特别幼稚的事。恍然之间,我感觉自己长大了。
然后,他画画,我写故事。后来,我感觉自己写的故事太烂了,配不上他的画,之后我就认真看书,并研究别人的漫画故事。那几个月,我的进步是真的很大。不久,我们的漫画在网站上达到了上百万的点击率。
那段时间,我们两个都没有收入,全靠网站给我们每个月五、六百块的补贴来维持生计,日子过得很清苦。我们没钱买画画的用品,仅用铅笔和纸来创作,然后拍照发到网站。
(2018年,我们在日本)
之后某网看中了我们的漫画,出一版给一百多块钱,但要求特别高,非常折磨人,就这样搞了几个月,我们依然没赚到什么钱。
小翼年龄也大了,他跟我说想找份有收入且稳定的工作。于是,我们就分开了。
那是2015年上半年,我那时已经毕业两年了,依然身无分文,只好找了份工作来做。真是应了那句自己不愿相信的话—不吃学习的苦,就会吃生活的苦。
之后,我随便找了个店上班,白天上班,晚上依然画画。我没有放弃,算是深入骨髓的爱好吧,另外也想今后凭这个干出点名堂来。
后来有一天,小翼打电话给我,问我:“还画漫画吗?”我说:“画呀!”然后他介绍我去某平台。他是跟平台签约定期出稿的,问我是否愿意签约共同出稿,我这个人自由惯了,就没签。但,我俩还是达成一种合作关系。
(跟女友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当时,有一个比较厉害的漫画杂志的小编,找到我。他看了我的作品很满意,愿意带我一起做。在他的制作组里,还有三个泰斗级别的人物,我跟他们都是一同出稿。
因为要专心于漫画创作,我辞了职,然后全身心投入,并同时在多媒体和杂志上投不一样的作品。
2015年8月份,我跟小翼的作品在网上突然火了,点击量达到了好几亿。同年9月份,我们的作品在杂志上也火了。收入一下子提增了不少,一天一万多,这还仅仅是稿费。
不得不说,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同年10月份,我跟朋友出去喝酒,认识了现在的女朋友朱安娜。
当时,朋友带我去酒吧喝酒,他女朋友也带了一个同学去,是个外国女孩。我一看,呀!这女孩真漂亮!
(我的女友)
于是,我就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说:“没有。”
我就说:“那你现在有了。”“你是在开玩笑吧?”“没有,我真特喜欢你。”
之后我们喝了一些酒,彼此留了联系方式。在送她回去的路上,我看见一大爷那么晚了还在卖气球,就顺便买了两气球给她。
之后,我一有时间就约她出来。她跟我同岁,挪威人,是交换生,在北大学习中文,是个比较单纯的姑娘。
她来北京学习,也没怎么出去玩过、吃过。我就带她逛北京的大街小巷,吃各种好吃的,她最喜欢吃的是肉夹馍。
她觉得我这人特别好。也许是独在异乡,亲人都不在身边,突然得到一份温暖,她非常感动。就这样,我们成了男女朋友。
(我们多有夫妻相)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挪威女孩是比较传统的。如果一张长椅上,两头都坐着一个男人,女孩是绝对不会去坐的,也不会随便把联系方式给陌生人。那天恰好都喝了一点酒,她才给我联系方式。我还真的感谢酒,为我做了媒。
这个时候,又有人跟我合作出了个中国风的漫画故事,同样火爆了。那时候我还年轻,灵感多,出的作品也比较多,出一个火爆一个。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天才,终于苦尽甘来了,内心也膨胀了,飘了。
当时,我主要投的是网络漫画,更新频率快,流量也大,所以也容易火,挣钱也快。我就一个接一个地做,但就在这个时候,小翼从公司离职了,叫我一起跟他组团队。我们说干就干,就自己在网上刊出,也很挣钱。
因为我跟某平台关系不错,也去发表作品,然后流量也挺好的,收入也不错。
(挪威的森林)
我们出的是连载,就是不停地往下画,不停地连载下去,每个月收入不断。当时,我们搞了好几部,同时出炉。
在这期间,朱安娜的父母及两个姐姐,在12月份来到了北京。我那时特别后悔自己没有好好读书,因为我和安娜一起招待他们,全程都是安娜做的翻译。
如果安娜上厕所去了,我跟他们呆着没有交流,特别尴尬。
我带安娜的家人吃了北京烤鸭,后来还成了他们的必点菜,还去了长城,到西安看了兵马俑。他们被我国的美食和文化深深折服了,惊叹我们古人的智慧和力量。
2015年,我们在一起跨了年。可转眼到了2016年1月,安娜的学习期结束了,她要跟着家人回挪威。
我非常舍不得她走,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特别的留恋。我很害怕她这一走,就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森林中的环境,让我的心特别宁静)
那时,我连护照都没有,更谈不上出国了,安娜说她还会来北京的。我们的思念只有通过手机来传递。
2016年9月,安娜又来到了北京大学学习,这一次她申请学习第二学历酒店管理。
2017年2月,学期结束后,她又要回去了。虽然我舍不得她离开,但又没有办法把她留下来。于是,我买了戒指,向她求婚,想把她的心留下来。
既然她不能来,那我就想办法过去。为了能与她和她的家人进行很好的沟通,我特地报了英语班。之后,我白天学习语言,晚上画画。
2017年7月,我的护照和签证下来了,就迫不及待地飞去了挪威。经过了13个小时的飞行,我终于见到了高举着我名字的安娜。
安娜的父母和姐姐、姐夫们非常热情地欢迎我。他们不管你经济怎么样,只要是安娜喜欢的,他们都接受并表示喜欢。
(我在参加活动)
真没想到,我在异国他乡感受到了浓浓的亲情味,这是我一直向往并留恋的味道。所以说,爱是没有国籍的。
如果说,我的原生家庭是杯苦咖啡,那安娜的家就是一杯奶茶。我不喜欢喝咖啡,太苦,还是奶茶适合我。
2018年,漫画行业崩了,也就是行业到了寒冰期。某平台的原创不搞了,又有了新的项目,就是把小说改编成漫画故事。他们改编,我画画,那时候开始流行改编作品。
我接手这项工作后,在杂志上认识的一个杭州朋友,邀请我去他公司。我想着现在也没多少事可做,就去了。
后来在他公司里,我俩思想上不能统一,我习惯了自由自在,就出来了。
(挪威的城市静悄悄的)
我出来一个人单做时,之前的员工想跟着我干,我没答应。后来经不住软磨硬泡,我只好给他们一些活,但不负责他们其它任何东西,就只是一种合作关系。
这个时候,我同时也在跟其它平台联系,因为只在一个平台投稿太单一。后来某平台的人又劝我开公司,他们给我项目养着大家。我一想,那行。
之后,我跟人开了一家公司,把之前那帮人招了过来。但是后来项目不多,而且标准要求特别高,导致很多新的主笔没项目做。
可是,公司平时开支却特别大,比如房租、办公用品、水电、社保、工资等等,一度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2019年底 ,我去了挪威过圣诞节。2020年1月回来后,我一看,公司竟然翻天了,所有人都跟我谈离职。就这样,公司解体了,因为我是法人,还要给员工20多万遣散费。
(在挪威滑雪)
之前,公司起步花了不少钱,我手头上只有十来万,全部贴进去还不够。没办法,我又借了一些,还透支了信用卡,才结清了员工工资。
就这样,公司开了一年,我就破产回到了解放前,还背了一身的债务。这让我深刻认识到,什么叫此一时彼一时。
当时,安娜在北京的挪威驻中国大使馆工作实习。本来能呆半年的,但因为疫情,过完年呆了一个月,她就回去了。
那段时间,她也不在我这,我又挨官司,然后又被逼债,信用卡又透支了,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那是我人生的低谷期,每天都是煎熬。命运,有时候会把你抛上高空享受飞翔的痛快,同时也让你跌下低谷承受痛苦的摧残。
(我帅气的准岳父在准备篝火)
那时候,没有项目,没钱吃饭。我就去蹭朋友的饭,差不多白吃了两个月。
一直到2020下半年,经过几番周折,某平台欠我的几万块稿费终于到手了,在还完信用卡后,我兜里还剩下几千块钱。
那时疫情已经解封了,可以办理男女朋友签证。于是,我就赶快办了签证,12月份去了挪威。我想放松一下自己,因为实在太难受了!
准岳母知道我的遭遇,非常照顾我的感受。我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急于得到母亲的安抚。一到那里,我心绪就得以平静了下来。
那时,恰逢我生日,安娜一家给我过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生日。早上,我还在睡梦当中,他们就端着早餐,带着祝福卡片,唱着歌,来到我的床边,向我祝福。
吃完早餐,安娜带我出去玩,说中午要给我意外的惊喜。
(我与挪威大使一起做节目)
中午回到家,我看到了很多礼物,挪威人有当面拆礼物的风俗。我拆开一看,有衣服、裤子、鞋子、溜冰鞋、袜子等很多很实用的东西。
午餐也非常丰盛,准岳母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驴肉。饭后,安娜推来了她亲手给我做的蛋糕。
说实话,我从没送他们什么贵重的礼物。但他们拿我当最亲的亲人看,这让我很感动,也特别依恋这种温暖的亲情。
有人说,失之东偶,收之桑榆。可能说的就是我现在的情况吧。有了亲情的温暖,我重燃了对生活的希望。
那个时候小视频开始火了,安娜跟我说:“要不然你拍拍短视频什么的吧,让你的朋友看看你在挪威的生活。”于是,我就把跟安娜一家人的日常生活,发到了网上。没曾想,两个月之后,竟然涨粉10万。
(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2021年1月,签证到期后,我又回到了国内。在拍视频的同时,我依然坚持做漫画,虽然收入不是很高,但那是我喜欢的。现在,我已经把欠债还完了,也重启我的新生活。
目前,我在办理结婚签证。等签证下来,我就去挪威跟安娜结婚。然后,在挪威或者回国继续我的事业,再看看有什么适合我的市场,最好做点生意,跟安娜一起养好我们未来的孩子。
(在未来,我只想过属于老百姓的小日子)
今后,我最希望稳扎稳打,过好属于咱老百姓自己的小日子。可以大起,但不能大落,岁月静好最佳。
【口述: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