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农村女孩,从大专读到哈佛,不放弃的人生总会等到天亮(组图)
去年,我收到了来自哈佛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今年2月,将近30岁的我独自踏上前往美国的航班,开启了人生新篇章。然而11年前,我却是重点班唯一一个高考完去读大专的学生。
最近,很多人因为一条“专科升哈佛”的抖音热搜认识我,慷慨地将我的经历称作“专升天”。在大家的关注下,我的前半生也一点一滴地涌现心头。
我的近照,来美国之后拍的。
我叫周芳,1992年出生在苏北徐州的一户普通农村家庭。生完我之后,妈妈的身体开始变差,所以我出生后一直是由爷爷奶奶抚养。在我三岁那年,妈妈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而我,因为生下来大腿上有块白色胎记,被农村落后封建的思想说成是我的出现“害”死了妈妈。我的外婆在我妈离开前就已经去世,失去爱女无疑让外公更加心痛,后来他和我们也彻底断了关系。幸运的是,我还有爷爷奶奶,他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这个别人眼里的“害人精”。
我和爷爷奶奶的合影。小时候没怎么照过相,我童年的照片非常少。
爷爷奶奶没有读过书,他们养育我的方式就是完全把我放养在田野里、小河边。每次干农活,他们也会带着我,把我放到田埂上捉蚂蚱、玩土堆。这样的放养,让我有了很多同村的哥哥姐姐当玩伴。我们一起下河、摸鱼、捉虾,我也会像男孩子一样经常打架。没上学之前,我每天都在进行这样的“户外运动”,把自己晒得像个非洲小孩儿。
如此闹腾的我,也会有安静的时候。每次看到别的小朋友跟爸妈一块看儿童读物,跟大人学数数、学认字,我都远远地停下来,默默地看很久。现在想来,我羡慕的好像并不是他们有爸爸妈妈的陪伴,而是他们手上的书。人真的很奇怪,总是追求自己没有的东西。我常常在想,正是爷爷奶奶没读过书,没让我接触到任何有关学习的东西,反而使我对学习有一种特别的渴望。
6岁,我才进入幼儿园学习。可能因为当了太久的"混混",和同学打架的毛病还是改不掉,在课堂上一直无法集中注意力,还因为经常搞小动作,被老师专门安排到前排眼皮底下坐。到了小学一二年级,我依然没有学习的状态,拼音里的声母、韵母都搞不懂,总比其他孩子慢半拍。
我大概只是不习惯整天坐在教室,不喜欢那种被束缚的感觉,因为回到家之后,我还是想把当天所学的内容搞懂。这时候奶奶就会帮我,她虽然一天书没念过,拿书都会拿反,但很乐意为我学习的事去求人。
奶奶经常在晚上打着手电筒,去村里找大一点的孩子帮我辅导作业。慢慢地,我在学习上仿佛开了窍,上课也变得专注起来。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的成绩已经冲到班级第一,有时甚至也是全校第一。
爷爷奶奶每天会给我五毛一块的零花钱,我舍不得花,全都攒下来买书了。学校门口的地摊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宝藏,我经常数着一张张毛票去买奥数书和其他课外读物。现在想来,那些书应该都是盗版,但对于当时没钱的我给了很大帮助。
现实里一无所有的我,得以在学习的世界找到另一片天地。在那里,只要我努力学,就会有好成绩。它能让我找到一些存在感——我不只是一个没有妈的孩子,我还是一个学习成绩好的孩子。
2015年回家和奶奶一起赶集时拍的 ,这就是我以前的成长环境。
得益于江苏教育资源还不错,即便我们是村小,偶尔也能接收到一些奥数、作文之类的竞赛邀请,每次我都积极参加,拿过一次全国青少年读写大赛银奖。小升初的时候,我因此收到了好几所市区中学抛来的橄榄枝。
学校答应给我免赞助费和学杂费,但生活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叔叔大伯们都来劝我们,说万一读不下去再回来多难堪。爷爷奶奶仍坚持送我去市里读书,他们好像有一种使命:一定要把我妈留下的这个孩子抚养好。
开学前的那阵子,我不知道为什么经常头晕,去医院检查说是贫血。医生还注意到我有很明显的外斜视,建议早点手术以免影响视觉功能。对于一个没有妈的孩子而言,只要没有大病死不了,似乎就不算事儿,眼睛的问题就这样被搁置了。而贫血的问题,医生也只是让我回家好好吃饭。现在想来,哪怕当时医生只是给我开点铁剂,我后来或许就不会因病导致高考失利了。
那几年为了供我上学,爷爷60多岁还要去建筑工地搬石头,汗流浃背地爬高踩低做苦力,鞋底磨得和纸片一样薄。奶奶在种地之余也开始收废品挣钱,两人把毛票一张张攒着给我用,自己在家却只舍得吃咸菜。
其实学校食堂伙食不错,只是一想到爷爷奶奶,眼前荤素搭配的饭也不再美味,我总想着要是他们也能一起吃就好了。我的营养不良性贫血并没有因为伙食改善而好转,反而随着课业变多越来越严重。
我(左一)和同学的合影,脸上没有血色,贫血的表现很明显。
初中三年,贫血带来的症状我总体上还可以忍受,当时我在徐州经济开发区中学的双语班一直名列前茅。中考也保持着正常水准,以超出分数线60多分的成绩,考进全市排名第二的徐州市第三中学实验班,并且在第一学期始终保持前几名。
直到后来,我的贫血反应越来越严重,头晕比以前加重了,生理期的时候走在路上会打转,有时甚至会晕倒。这个病还有一个反应是嗜睡,我在课上经常忍不住打盹儿。有时老师扔过来一只粉笔头试图叫醒我,我也只能勉强撑一会儿。
终于,在高二分班时,我从实验班滑到了重点班。离开实验班前,我最后看了一眼贴在墙上的目标院校: 中国政法大学,然后昏昏沉沉地走出了教室。
我的高中,徐州市第三中学。
整个高二,我休息的时间比以前多很多,不是趴桌子上就是躺在床上。身体上的不适也带来一些心理问题。我脑子里想的问题也比以前多了,一会儿想到自己生病却没钱去医院看病,连和家里人说一声都不敢。一会儿又想爷爷奶奶年纪那么大了,我说了除了让他们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看着其他的同学能专心学习,我有点想认命了,好像学习这事儿轮不到我,即便读了大学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扛?这有什么意思呢?到高三的时候,我连学习的兴趣和意志都没了,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可能就是睡觉。老师们知道我家里的情况,除了委婉地提醒一下我成绩下降太快,也没有给太大压力。于是,我每天就消极地等待着高考,等待着命运的到来。
尽管如此,我有时还会考到班里前几名,只是波动很大。最终在高考时,我“斩获”全班倒数第一名,差二本线八分。是的,我没考上大学。成绩出来那一天,我早已知道会如此,却依然难过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一个从前经常被夸的尖子生,在最重要的时刻失手。那段时间,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几乎半个月都没有出过门,回避关于未来的一切。我不想见任何人,饿得不行了,就等门外没动静了悄悄出去找点吃的,回来继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很多人劝我复读,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就是那样,再来一年有什么区别,复读的生活费又从哪来呢?我用一句话拒绝了所有复读的建议——别人一次做成的事我为什么要用两次?只有我知道,自己是多么希望有一次重来的机会。
后来到了报志愿的时候,我发现一所大专的医学专业免学费。在那之前,我最排斥的就是学医,最后却因为免学费只能选它。就这样,我成了我们班唯一一个大专生。
进入大专后,我身体状态还是很差,稍微用点脑子就难受得不行,好在课业强度没那么紧张了,我给自己定的要求是能拿奖学金就行,调整好身体再出发。学习之余我还会发发传单,做一些兼职赚点生活费。
偶然几次上人人网,我看着昔日同窗发表的动态,985大学丰富多彩的生活令人羡慕不已。一想到大家以前也是你追我赶的状态,我心中就五味杂陈。可想而知,有个想法一直埋在我心底,那就是拯救自己掉进泥潭里的人生。
学到一些医学知识后,我知道怎么治疗自己的贫血了,开始有规律地吃药调节,身体一天天好起来。进入大专后半段,我们要去医院见习。可能因为大专院校资源有限,我没被安排到大医院去,也正因为如此,我有机会接触到了一些对我意义非凡的病人。
在儿科实习时遇到的小患者。
我第一次实习是在一家县医院,来看病的有很多农村来的人,他们穿着打扮非常普通,说话也带着浓重的方言。我经常会遇到上了年纪的患者一个人来看病,身边没人陪,想知道自己病情又不敢多问。我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神情里的胆怯,那种因为贫穷而产生的过多忧虑,让我想起了爷爷奶奶和自己。
从那时候起,我的想法慢慢改变了,我不再想着有一天能站上金字塔顶端证明自己,只想着学好专业知识,更好地帮助这些病人,就像帮助曾经的自己。
是的,我发现了学医真正的意义:拥有足够的专业知识,更好地治病救人。我对知识的渴望再次被点燃,努力学习那些基础的、临床的医学知识,并且还想继续求学,成为让患者信赖的更专业的医生。可是对我来说,专升本又要占用两年时间,学费也要另算。为了生计,我不得不选择边工作边读成人本科。
参加医师规范化培训时,我(前排左二)在肿瘤防治活动的现场。
毕业后,我进入徐州市肿瘤医院参加全科医师规范化培训,期间我意识到作为外科医生,自己外斜视的问题急需治疗。存下工资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安排自己做手术。医生的一番话,却将好不容易走出高考阴影的我打入更深的深渊。
医生说,现在做手术已经太迟了,只能让眼睛外观不斜视,实际看东西还是没有立体感。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几次走在路上差点被车撞,当我以为车离我很远时,其实已经很近了。
后来,我还是决定把手术做了。原本医生认为只需要做一只眼睛,手术途中发现两只眼睛都需要做。那天我是一个人去的医院,手术完两只眼睛都被纱布蒙上,护士只好拿我的手机帮我联系家人。我听着护士和家人解释着,渗着血的双眼泪流不止。我是那么喜欢在手术台上拿着手术刀的感觉,但为了医疗安全,我不能再继续了。
我不知道命运为何如此对我,我低落了很久,歇斯底里了很久,可生活还是要继续。我面前只有考研换科室这一条路了,最终我选择调整到内科学血液病方向。考研要花时间复习,每次去科室轮转我都会带着书。有些前辈看到就说大专生还考什么研,有那功夫不如把化验单填了。我只能和她们玩起躲猫猫游戏,趁没人的空隙再看书。
当我决定考研的那一刻,我便告诉自己,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了。即便身边有质疑,我还是坚信自己的水平在哪个位置。我知道自己高考为何失利,更相信只要自己再次开始学习,研究生一定能考上。备考的时间里,我拒绝了一切社交,生活里只有学习。
考研期间,我在自习室学习备战。
遇到紧急手术需要支援时,我忙完经常到晚上十一二点了,回到住处也要见缝插针看会儿书,有时候熬到一两点都睡不下。那段时间很累,我不知道前方在哪里,只知道自己没有退路。
每当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套上白大褂去肿瘤病房转一转。肿瘤病房里各个年龄段的患者都有,面对未知的明天,有人脸上写满了绝望,有人依然很乐观,有人能过一天算一天。
每次进来我内心都会深深地触动,命运虽对我从不客气,但我生命尚存,人生这条路怎能退缩?去病房转完,我又能重燃学习的斗志。最终,在2017年的全国研究生初试中,我的成绩超过了东南大学医学院自主划线分数,拿到了宝贵的复试机会。
我在东南大学校门前的留影。
作为985院校,东大的复试有笔试,有操作,而全英文文献汇报无疑是挑战最大的。所有考生需要在两天的时间内读完二十几页的全英文文献,做成PPT汇报,并现场回答老师提问,全程需要使用英语。准备PPT期间,我还要参加笔试、技能测试,任何一项不合格,都无缘进入下一轮。
我在笔试和技能考试之前没有打开文献,等这两项一结束,立即投入到文献汇报的准备中。那一整晚我都没有睡觉,把文献读完、做完PPT,又开始梳理老师可能会提哪些问题,提前组织好答案。
做完这些已经是早上6点多,激动的情绪冲淡了通宵带来的些许头痛和些许困意。一想到就要结束,从高考失利到考研这些年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了,熬完一个通宵的我依然斗志昂扬,直到临上场前还在准备。我顾不上紧张、焦虑,脑子里只有一件事: 争分夺秒把最后一项复试准备好。
等到所有流程结束后,已经是下午,中饭也没来得及吃。四月份的南京还有些冷,我一个人裹夹着外套走在回宾馆的路上,眼睛逐渐模糊。到宾馆后我坐到床上,终于痛哭起来。彻底结束的这一刻,我开始害怕了。
我好像从来没幸运过,出生在一个相当贫困的家庭,三岁妈妈就去世了;以前成绩一直很好,却在高考时因为小小的贫血而导致失利;后来终于喜欢上了医学,在手术室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却因为斜视未及时做手术必须放弃;就连超市抽奖我都一定是谢谢惠顾……这次真的能考上研吗?我尽了全力,可我已经不相信命运会眷顾我。那一晚,我哭着睡着了......
第二天,医学院的老师在办公室现场公布复试通过结果,在拟录取名单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我还有点不太相信,命运似乎在那一瞬间转折了。当我再走出去回宾馆的路上,发现南京的一切是如此熟悉。好像我是属于那里的,只是来晚了。
考上研究生后,我告诉爷爷奶奶我要去南京了。他们不知道研究生是什么,只是不太高兴。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们的心愿早已不再是让我成龙成凤,而是想我留在他们身边,早点结婚,以便有个人能继续照顾我。但经历过高考的失败和对命运的不甘,于我而言人生大事早已不是结婚生子,而是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进入东南大学后,导师在科研上给了我启蒙,在未来方向上给了我指导。突然之间,我感觉自己也能看得见以后了。在导师的指导下,我很快发表了第一篇SCI论文,拿到国家发明专利。接着是第二篇、第三篇……在研究生期间,我还获得过国家奖学金、优秀硕士毕业生等荣誉。
我在读研期间拿到的两张证书。
我与导师,在硕士毕业答辩会上。
硕士后期,我决定继续跟着导师读博。硕士毕业的那个暑假,我还去学习了爵士舞。这也是我心中一直以来的遗憾。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有次市里的体校老师们来选拔学生参加夏令营,对于舞蹈生他们似乎只看腿,而我那个有着白色胎记的腿竟然也意外被选中了。
夏令营不收学费,180块钱的生活费却让我与它无缘。当我的人生终于可以松口气的时候,我总算可以把这个爱好捡起来。又是来得有些晚,可终究它还是来了。
我在舞房练舞的自拍。
走了近十年弯路,我终于回到了自己认为的正轨上。尽管读博时已年近三十,但过去曲折的经历,早已让我对人生有了不同的看法。相比于人们常说的什么时候干什么事,我更倾向于每个人有不同的时区。
我出生在一个农村的贫困家庭,这让我对很多事情的获得都没那么容易,也都来得更晚一些。但我,以及那些有着相似经历的人,我们只是起点低一些,依然有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权利。
上帝似乎为我关了一扇门,同时也给了我坚韧的品格,也在我心里埋下了对知识渴求的种子。因此,我觉着命运对我是公平的。只是幸运这件事,它并不像天上掉馅饼那样突然砸中我,让我一出生就在罗马,它是在某个远方等着我,通过披荆斩棘一路向前,最终还是会让我遇到。
和好朋友的硕士毕业照,左一是我。
读博以后我的心理也有了一些变化,曾经不愿意出国离开爷爷奶奶的我,突然觉得既然已经离开家,在南京也不能经常回去看他们,为什么不把博士生活尽可能过得精彩呢?我决定申请博士联合培养,这次,我直接锁定了全球医学最好的地方——哈佛医学院。我开始关注哈佛医学院在我所在领域的研究方向以及目前的困难,了解差不多之后,便开始申请offer。
我非常珍惜这些机会。为了能顺利通过,此前我还给全球最好的医疗集团梅奥诊所写信自荐,就为了多进行英文面试练手攻下哈佛。那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一直在连轴参加各种面试,中美时差12小时,面试都在后半夜。
有时候面试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现在想来熬着夜和教授们斗智斗勇也是一段不错的回忆。最终,我收到了三份来自哈佛、梅奥不同实验室的offer。我在两份哈佛的offer里选择了其中一个。
我的哈佛大学学生卡。
爷爷奶奶得知我要去美国了,他们并没有开心,只有担心,一开始直接劝我不要去。我又何尝不担心他们呢?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在留学之前,我借着春节放假在家里待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奶奶经常在我看不见的时候偷偷哭,我也在离开家前的最后一晚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怪自己自私,把爷爷奶奶留在家里,再次追问自己人生究竟什么最重要。也许我会后悔,但我还是决定哭着继续往前走,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今年二月底,我带着500美元和两个行李箱从上海坐飞机到美国波士顿求学。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们折腾,是同村的一个叔叔送我到的徐州高铁站。后来在上海机场,一位朋友送我上了飞机,我很感谢他,不然我真的是一个人走了,确实有些孤零零的。
徐州高铁站,去上海机场途中。
来到美国之后,我接受着世界顶级医学院的科研培训,和曾经只能在顶级期刊见到名字的科研工作者们一起探索医学的奥秘。已经三十岁的我,还像曾经渴望进学校学习的小孩子一样,贪婪地享受着学习和钻研的过程。新奇于每一个新的实验,也在一次次实验失败、摸索中继续磨炼自己的心志。
这里每周都会有很多世界各地组织的学术会议,实验室之间的交流合作也很紧密,分布于哈佛医学院附近的各大附属医院丰富的样本库也为研究工作提供了很多便利,学习机会非常多。
哈佛医学院的日常,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实验室里。
我除了继续做急性髓系白血病的病因与治疗研究,也在和合作课题组一起做强直性肌营养不良I型的研究。做研究一段时间后,我发现每个领域都有很多不同的研究方向。如果把疾病比作一棵大树,那么不同的研究方向就像是大树的不同分支,而当我们对疾病足够了解,就会发现导致疾病的根本原因,也就是那棵大树的树根。
不同方向的科研工作者们分别从不同的树枝往下深入,期待早日挖到树根,将疾病连根拔起。而每次我们离树根近一些,疾病的治疗方案也会因此被完善一些。不知道我是否会幸运地见到树根,但总要有人坚持不懈地探索下去,这样病人才有希望。
在哈佛的实验室里和同学合影。
学校经常会有各种活动,我在这边也结交了一些朋友、看到了各式各样的人生,让我对生活又有了一些新的感悟。很幸运,我的三十岁没有婆媳关系,不用照顾孩子,还在为自己而活。
即便是在被动落魄的低谷里,我也依旧努力找寻其间的乐趣。不放弃的人生,总会等到天亮。这就是我的故事。
谨以此文感谢爷爷奶奶在我成长过程中的付出和牺牲,感谢他们的养育,没有任何育儿方法,却将出身寒门的我,培养到哈佛;感谢导师的支持,让我逐梦的翅膀得以展翅翱翔;也感谢过去一路帮助我的所有老师、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