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压好莱坞的金发尤物,死后却被卖到了古董店..(组图)
这是他写过最悲凉的故事。
1962年深秋,《纽约邮报》的记者循着线索迈入曼哈顿一家廉价酒馆,在乌烟瘴气中,他找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女人。
“维罗妮卡·莱克。”记者唤道。
女人如遭雷击般转过身,随后发疯般狂笑。
“我还以为已经没人记得我了。”
她牙齿腐烂、蓬头垢面,指头沾满烟熏的黄污,记者叹息:
“40岁的她老得像70岁,无法想象她就是那位艳压好莱坞的金发尤物。”
维罗妮卡·莱克(Veronica Lake),好莱坞最纸醉金迷的代名词。
她是上世纪40年代的票房女王,她被誉为齐名梦露的性感尤物。
尤其是这一头金发,如黑白电影的鎏金银河,引致全国妇女挤破发廊,只为烫个同款。
纵香消玉殒,她仍是时尚圈不灭的缪斯。
Versace的勾人女郎,借过她的金波银浪。
经典的卡通角色兔子杰西卡,就是以她为原型。
然而,正是这头金发,“杀”死了她。
“为了成名,她献祭了自己的童年。”
在莱克自传的前言,血淋淋地躺着这么一句话。
谈起自己的成长,莱克像一位冷漠地看客:
我的原名是康斯坦斯。
12岁,我的父亲炸死了。
13岁,我的母亲改嫁了。
15岁,我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16岁,母亲没带我去治疗,反将精神异常视作演技的初现,将我送进了演艺学院。
18岁,我被星探发掘,他们给了我一个新的名字——Veronica Lake。
“Lake (湖泊),你的双眼如冰湖般沉静又蔚蓝。”
改名如改命,莱克一夜爆火。
接下来4年,《苏利文的旅行》、《玻璃钥匙》、《风流女妖》她拍一部,火一部。
《生活》杂志将她被评为票房女王,光芒足使好莱坞众星目盲。
某次拍摄,她的金发垂落遮住右眼,却成了神来之笔。报刊杂志大书特书,命名为“躲猫猫”造型。
神秘的蛇蝎尤物,绝美的金发神颜。
她的容貌打印成铺天盖地的海报,变成美军士兵的肾上腺素。
她的发型贴满在大街小巷的发廊,飞升全国女性的美丽偶像。
不可一世,艳与天齐,那是属于莱克的Young and Beautiful。
在采访中,她媚眼流转,说道:“我一直都是一个做美梦的人。”
“所有噩梦都会在半空中消失。”
然而,夜长梦多,话说太早。
因为工厂女工实在太爱莱克的造型,导致事故率飙升——头发卷入机器。
人命关天,罗斯福总统夫人致信:姐,换个发型吧。
第一夫人开金口,不换也得换了。
谁料,这一剪就像命运的镰刀,一下把她的人生剪了个稀巴烂。
接下来的日子,她电影扑街,形象塌房,在后台绊了条电线导致早产,孩子落地夭亡。
和她拍戏的演员公开放话:婊子,她最好的称号。
1947年,派拉蒙将她扫地出门。
1948年,亲妈将她告上法庭索取高额赡养费,莱克被迫变卖所有珠宝。
1951年,她和丈夫离婚,房子被政府收回。
财富、名气、事业、爱情,短短数年,从应有尽有到一无所有,仿佛老天爷开的一场冷血玩笑。
那夜,莱克买了一张单程机票,登机前,她朝着远方繁华骂道:“见鬼去吧好莱坞!”
“你也去死吧!”她转过身,对着玻璃中的倒影说。
从此,好莱坞最美的金发尤物,消失了。
当人们再看到她时,莱克已是一位地下酒馆服务员。
不对,现在的她已改名为康妮·德托特。
看出记者神情悲悯,她笑说:“这是我的避难所。”
“肮脏的海员、安静的妓女、痛哭的男人......深夜,我播放自己的电影,没有人认识我。”
“我喜欢这里。”她掸掉烟灰:“我恨好莱坞,那里太肮脏。”
香烟弥散,莱克的脸变得不太真切,她捋了捋那头发白的金发,讲起往事。
原来,自15岁开始,她一直深受精神疾病的虐待,得不到有效治疗,也从未收获家人的关爱。
“我只是他们的商品。”
她唯有靠酒精麻醉自己,一杯一杯,灌死自己。
她表面风光,身后却无限心酸。
“我曾见过一个制片人,他一看到我就拉开裤链,把那话儿放在桌上。”
“我抄起一本字典砸了过去。”她恶狠狠地笑:“真后悔,要是当时有本牛津大辞典就好了。”
她渴望爱情,却从未得到。
莱克经历了4段婚姻,遇到的丈夫不是虐待成性就是出轨上瘾,不是性格不合就是破产收场。
“可能有些人天生就不值得被爱。”
“例如我。”
讲话时,她手中的烟头一明一灭,像为句子加上标点。
记者宽慰,但你是我们的“性格偶像啊。”
莱克仰起头,笑得癫狂:“不,我是性感僵尸。”
在她心中,莱克早就已经死了,剩下的不过是行尸走肉。
酒吧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莱克起身离开:“维罗妮卡·莱克的故事结束了。”
几分钟后,一杯酒送到桌上。“谢谢你记得我。”她远远地眨了眨眼睛。
像陨落的星。
报道刊出后,老影迷心疼不已,纷纷给莱克寄钱,但全被她退回。
“请不要可怜我。”那是她最后的尊严。
不久后,好莱坞决定给这个过气传奇在星光大道留下一颗星。
记者卡梅伦记忆深刻:没有掌声,没有记者,连路人都不停留。
莱克裹着头巾,戴着墨镜,“她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一切,然后逃走。”
“那一刻,她是我见过最心碎的人。”
离开前,莱克感恩道:“先生,谢谢你的陪伴。但愿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
一语成谶。
1973年6月,莱克因急性肝炎入院。
在医院里,人们认出了她。
阔别已久的赞美使她万分雀跃,莱克高兴地给护士们签名,骄傲地谈起当年的战绩。
她梳着褪色的金发说:等我出院了,我想再客串一部电影,或者参加一两个节目。
莱克望着窗外,双眼像发光的蓝湖。
7月,莱克病逝,终年50岁。
然而,人都死了,世界却还不肯放过她。
曾经的经纪人为莱克举办了一场小小的追悼会,讣告已发,来者无几。
“莱克躺在薰衣草中,看起来又瘦小又孤单。”记者写道。
根据莱克的遗愿,她希望自己的骨灰能撒在迈阿密的海边。
那一刻,她才真正地自由。
但是,连这一点点遗愿,都无法满足。
因为去世时身无分文,莱克的骨灰被放在殡仪馆整整3年,无人认领。
直到1976年,才被好心人花200美元领走,寄给了她最好的“朋友”。
于是,就出现了最恶心的一幕——
2004年,她的骨灰出现在一家古董店中。记者写下这么一句:
“她的朋友还是出卖了她。”
莱克见过一夜成名的纸醉金迷,也历尽一败涂地的肮脏无奈。
在人生的弥留时刻,她只写下这样的句子:
“我会就在那里睡着,想到海水悄悄涌入,把我带到一个永远充满平静、不会被生活打扰的地方,我就不禁露出笑容。”
平静是她最后的愿望。
湖泊却未能回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