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武退场”会是香港反修例运动终结的征兆吗(组图)
“我相信抗议者的共识之一是抗争群体不要分裂,也不谴责任何抗议者,即便他们使用的暴力程度似乎在升级,可能会对其他人造成一些伤害。”就在两个月前,扮演反修例运动发言人的香港大专学界国际事务代表团(HKIAD)发言人邵岚在接受《德国之声》的一则采访中如此回应记者对香港街头暴力行为的质疑,当时她反复强调示威者内部不会与“暴力者”割席,2个月后,反修例运动首次出现风波以来的 “勇武派”退场。
2020年1月1日的香港示威游行被警方中途叫停,因为此前警方发出不反对通知书针对“和理非”游行。图为香港示威者在道路上点燃火堆。(AP)
2020年1月1日香港示威游行中,一名激进示威者在破坏ATM机。(Reuters)
1月7日凌晨开始,反修例运动的“大本营”连登论坛以及脸书(Facebook)上开始出现“‘勇武派’宣布全面退场”的消息,据称,不到一天时间,关于“退场”的讨论帖就超过100篇,整个“连登论坛”,悲观气氛弥漫……勇武派的退场看似突然似乎又在意料之中。一个可以从外部观察到的信号是上一次反修例大游行即2020元旦当天,据民阵统计有百万人参与,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当天游行的主题为“毋忘承诺,并肩同行”,游行中“和理非”与“勇武”合体,微信公众号为“兔主席”的作者在《一方被升维,一方内爆:香港运动的奇幻发展》一文中分析称,12月以来,香港反修例运动的其中一个趋势是勇武与和理非的时空距离越来越近,过往是和理非游行结束勇武登场,现在则是勇武要靠和理非大队掩护。虽然黑衣人表面上很多,但实施勇武行为的人少了,出来的人就要依靠和理非大队的掩护,不敢单独行动。
以局外人的视角也许仅仅只能看到变化的结果,但每一个变化的背后一定都在其内部经过了一系列的演变才外化为我们看到的现象。今天,香港街头的大规模勇武行为渐渐减少,勇武派不再明火执仗的与港警对峙而是混迹在和理非的人群中需求庇护,这种变化一定不是今天才突然出现的。
11月中,香港反修例示威运动开始向校园蔓延,彼时是示威活动8个月中暴力行为最激烈,形势最为严峻的时期,但是在香港理工大校园内外示威者与港警近半个月的对峙中,最终那场被称为反修运动2.0版本的理工大冲突以900人自首, 1100多人被逮捕而平息,那场“围捕”行动当时给示威者造成不小的挫败,或许这种心理影响在当时并未被外界捕捉到。
图为香港理工大学校园外的抗议者向警方自首。此次理工大围困事件给示威者造成不小的挫败,后来y有勇武派成员称就是此次事件让内部开始陷入分裂。(AP)
在一次示威中,香港激进示威者向港铁车厢投掷汽油弹。(AP)
2019年11月反修例示威运动蔓延到香港高校时,激进示威者与港警展开了近半个月的对峙。(Getty)
随后,北京在香港修例风波中更积极发声,中共总书记习近平在国际场合公开向外界喊话北京必要平息香港局势,不容外部势力干预;新任港警一哥邓炳强提出刚柔并济的策略,警队士气得到提振,在迅猛、强势的部署之下不断有激进示威者被搜捕,其中在香港区议会选举当天,在反修例示威行动中被认为行动最为高调激进的勇武“屠龙小队”11名骨干被捕,此次行动是港警修例运动以来首次检获真枪实弹。12月中,持续为暴力示威者提供支援及筹款的平台“星火同盟”再遭香港警方冻结资金。在香港与北京的积极攻势之下,示威者受到最大的指责即是勇武的暴力行为给整个反修例示威运动带来的舆论压力。
也正是如此,北京的舆论攻势一直针对性的报道激进示威者的暴力行为,林郑在宣布正式撤回修例之时选择拥抱“和理非”,北京最高指示“止暴制乱”。勇武派本是示威群体期待得到“诉求”回应最具杀伤力的武器,承诺“不割席”的对象,但是内外因素诱变之下,勇武成为最先崩溃的一环。
在“连登”论坛上,一个自称 “火炬小队”的勇武派宣告退出时写道,2019年11月香港理工大学冲突事件中,已有内部成员被同党质疑是警方卧底,最近一两个月在暴力现场投掷汽油弹及破坏店铺时,又被“同路人”指责是“内鬼”。撰文者称,“抗争”至今已失去多名成员,“奋勇抵抗……无论身心都好劳累!”。
反修例运动已经进行了8个月,诉求不一致,目标模糊,港府与北京的手段过于猛烈……很难说哪一根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过,勇武派的率先崩溃不过是复演了一遍街头政治运动在战略收缩阶段,在官方的反扑下内部走向分裂的逻辑。尤其是在一个没有指挥中心的网络街头运动形式下,反修例运动步入消解大概率是一个规律之内的走向,而勇武的退场或许就是那个最明显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