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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医生,能开点后悔药吗

2022-03-28 来源: 网易 原文链接 评论0条

文章来源于知乎

作者:山间狐​

醉酒回家,吃了两个凉饺子,成功把自己吃到了医院。

值班医生居然还是一年未见的前男友。

他皱着眉头开药,非常生气。

「凉饺子怎么就那么好吃,忘了自己一吃就胃疼?」

「我怎么就那么鬼迷心窍,一年还忘不了你?」

我说完就后悔地捂住嘴。

我要说我馋的是饺子,在座的各位相信吗?

闺蜜丁如在旁边尴尬地问:「陆医生,能给她开点后悔药吗?」

人在医院,求助大侠挖个能容下我的地缝。

耳边闺蜜在喋喋不休地回忆气氛多尴尬,说路岐耳朵都气红了,低着头开好药就把我们撵走了。

「他把我撵走,是因为再不打针我就会疼死了。」

本来就因为醉酒头疼,再加上丁如的碎嘴子功力只增不减,我只觉得自己钻进了蜂巢,嗡嗡得心烦。

没好脸色地把丁如赶走,她走之前还帮我设了闹钟,怕我睡过去忘记换药。

再当我睁开眼,天都已经亮了,果然没有听到闹钟,手上的针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拔掉了。

身上也披了件外套,上面有熟悉的气味。

是陆岐的。

「丫头。」护士长停下匆匆的脚步,眼神里都是打趣的笑意,「小陆昨晚换班陪了你一宿。」

我脑子还不大清醒,只疑惑地望着她。

「他估摸你快醒了,悄悄地就走了。」

护士长自来熟地坐到我旁边,一脸八卦地问:「你俩是不是闹别扭了?」

我眼眶有点发酸,低头看这怀里的外套,说:「我不是他女朋友。」

「那他是在追求你?」

「没有。」

护士长作势就要拿我怀里的外套:「那正好,我侄女也在医院工作,看好小陆很久了,结果他油盐不进,我们都干着急。」

「这外套可是个好机会,你倒不如给我,顺便成全了一段好事。」

听了这话,心里像是装了一颗马上就要爆炸的气球,怒气腾腾地瞪着她那副难看的八婆嘴脸。

我现在又有什么立场了呢?

心底一个声音把我从怒气中抽离出来,提醒我那场恋爱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的我就连吃醋都没什么资格。

一时间,心里酸涩难忍。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尽管起得急了眼冒金星,还是努力装作正常的样子,冷冷地说:「他是我朋友,不用劳烦你。」

说完,我带着陆岐的外套就靠感觉往外走,凭运气赌我能在满眼雪花点中,不丢人地走出护士长的视线。

「悠悠,你眼睛怎么了?」

陆岐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他的脸也出现在朦胧的视线里。

很奇怪,我竟能在还未完全褪去雪花点中,看到他眼神里的焦急。

「大惊小怪什么,我就是起急了,一会儿就好。」

我扶着他站了一会儿,听到他和护士长打了个招呼,抬头望向他,清晰的视线里,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是他生气的标志。

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这个动作只维持了两秒钟便消失不见,只有一声轻轻的叹息。

他应该也想到我们的关系了吧。

毕竟现在的我们,连沉默都是尴尬。

「外套还给你。」我把衣服递给他,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还问了一句:「这件衣服还穿着呢?」

「嗯,我念旧。」

好,这下更尴尬了。

他收下外套,晃了晃车钥匙,说要送我回家。

笑话,我可是有司机的人,怎么会坐前男友的车呢。

好吧,我又坐上了他的副驾驶。

我也不想这样的啊,可他说要给我包饺子诶。

那可是陆岐包的饺子诶!

可以这么说,我吃遍J城的所有饺子馆还有超市的速冻饺子,包括家里阿姨包的饺子,都不如陆岐包的好吃。

我最喜欢在他和馅的时候,围在他身边晃。他调好的饺子馅,味道真的鲜美,是那种让人恨不得生吃一口的程度。

别说,我有一天还真的尝了,恶心得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陆岐在一边笑得直不起腰。

我望着陆岐开车的侧颜,不禁感慨,那时候多好啊,如今只能偷偷瞧。

「在想什么呢?」陆岐问。

「你猜。」

「我猜不出来。」他说完便不自觉地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半弯,「但我在想,那天你吃了一口生饺子馅的事。」

我望着窗外后退的建筑,眼前却全是陆岐刚才的笑意。

真好啊,分手之后不全是怨怼,还能想起美好的瞬间。

我们也算,没白爱一场。

【2】

他带着我去了菜市场,是我们从前总去的那个。

刚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很难把一身洁净白大褂的陆岐,与充满腥气和嘈杂的菜市场联想到一起。

后来一起买菜的次数多了,也才知道人都是这样过日子的,只不过我的柴米油盐被金钱买断了。

可能有人会嘲笑我,说有钱不用亲自下厨多好,有多少人是不情愿地做饭。

可没有人明白,我多想尝一口家人的手艺。

无论是爱人还是亲人。

「孩子啊,好久没看到你们俩了。」

卖鸡蛋的老奶奶满头白发还是梳得规整,只是一年不见,她的眼睛似乎又看得不清楚了,眯得比往日更甚。

她握上我的手,慈爱地说:「小陆和我说,你们闹别扭了,现在是和好了?」

「奶奶,」陆岐开口,「您的眼睛这几天该去复查了。」

奶奶笑着点头,粗糙但干净的手轻轻地拍着我。

她缓缓地说:「人生就这么几十年,错过的就是错过了。」

我竟壮起胆来看向陆岐,想看到他的脸上哪怕出现一丝破绽。

可他没有。

我忍不住转身离开,他结了账沉默地跟在我身后,上车后也一路无话。

我没有换数字锁,因为懒得再去记别的数字,又或者是,再也记不住别的数字。

依他干脆利落的性格,我从没想过他会回来。

更没想过,我要在他的面前输入从前的密码,像是昭告我还没放下往事。

很丢脸,真的很丢脸。

门锁咔哒打开的瞬间,我仿佛听到他的一声轻笑。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尴尬令我像猫一样灵活地率先挤进屋内。

他的拖鞋倒是让我给扔了,于是陆岐只能一脸苦笑地穿着一次性拖鞋。

终于胜利一次,我努力自我开导。

我倚在酒柜旁,看陆岐轻车熟路地挂好衣服,看他择菜洗菜一气呵成,看他走过每一处都像在自己家一样熟悉。

最后还是他端来一盆肉馅让我闻,那久违的香味把我唤了回来。

「怎么样?」他问我。

「想吃一口。」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他也得逞地笑起来,空出来的那只手习惯性地要掐我的鼻尖,却在马上触碰到的时候停了下来。

我们沉默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他回他的厨房,我倚着我的酒柜,眼前却像放电影一般,闪过那些他做饭我捣乱的画面。

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没系围裙的带子,走过去轻轻帮他系上,得到他一句淡淡的「谢谢」。

从前这个时候我们在做什么来着?

哦对,他会蜻蜓点水地亲我一口。

此刻我看着在锅中翻腾的饺子,像见到了我的心,七上八下,没个落处。

他端出两盘饺子,还有拌好的小菜,熟练地帮我调了酱汁。

一切都像我们分手那天,只是桌上的花瓶消失一年了。

他显然也是发现了的,手还在花瓶的位置上摩挲了两下。

我的眼前又浮现了那日的情景。

分手那天是我们恋爱两周年的纪念日。

白天我哭着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他没接。发微信留言,他没回。

直到晚上九点,他才回了一句「对不起,之前在手术室,回家找你」。

可那时我正抱着丁如一边喝酒一边哭,没有心思看手机,也就错过他后来十多条消息。

我想大概是缘分到了,如果他接了我的电话,我看了他的消息,或许我们也就不会走到结束。

但生活没有如果。

我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四点,没有海棠花,有的是玫瑰和陆岐都未眠。

他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没理他,直接走到卧室换了衣服。

「吴悠。」他叫我。

「平时喜欢聚会没问题,纪念日也要在外面玩通宵吗?」

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手里拿着我原来放在茶几上的房产证。

「人没影了,还记得送给我一套房子做礼物,这我实在承受不起。我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着不平等,但我一直在逃避,想着我努力工作晋升,总有一天会平等的。」

「我知道你想给我好的,我知道你这份沉甸甸的心意。但我的狗屁自尊,他接受不了这份我无力回礼的礼物。」

陆岐自嘲地笑了起来,我的酒劲被他这一笑全都拍碎,头脑也逐渐清醒。

我不想看见他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地笑。

于是我的手颤抖地抚上他的嘴角,低声呢喃:「别这样,别这样…」

他轻轻地推开我的手,端着桌上的饺子走向厨房,我听见微波炉工作的声音。

「一会儿饺子热透了,垫一口再睡吧,省得你胃又难受。」

他一边嘱咐我,一边打开了皮箱,在我怔愣的注视下,快速装满了箱子。

「你是要出差吗?」我自欺欺人地问道。

「我还你自由。」

他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最后拍了拍我的头,一声喟叹:「以后这么晚回家,要注意安全。」

「我们分手吧。」

他关上了门,我才反应过来,这空荡荡的屋子,以后真的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微波炉的声音那天也格外响亮。

他包的饺子那么好吃,只是一边哭一边吃,到底食不知味。

收拾碗筷的时候,失手打翻了花瓶,我看着满地碎片,仿佛看到了自己。

一切都乱了,都碎了。

「在想什么呢?」

陆岐的问题把我从回忆里带出来,我摇摇头没说话,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

应该是饺子的热气迷了我的眼,不然我怎么能看到他眼眶有些泛红呢。

他盯着我身旁的柜子,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指着那里问道:「那张你和叔叔阿姨的全家福,怎么没有了?」

我一愣,出神半天才扯出来一个释怀的笑。

「他们离婚了,就在我们分手的那天。」

陆岐惊讶地望着我,神色复杂变换。

有内疚,有心疼。

「他们是商业伙伴,搭伙过日子搞事业而已。我早就该认清了,也犯不着自欺欺人这些年。」

我见他只愣愣地望着我,嘴唇翕动却没有说出一个字,笑着往他碗里夹了个饺子。

「都过去了,他们也留给我不少家产,我不亏。还有啊,饺子再不吃可就凉了。」

他是我男朋友的时候,没有接到我伤心欲绝的一通通电话,错过我深夜流泪的买醉。

如今分手了,我也不会告诉他那些无人的夜里,我是如何一次次挣扎出泥潭。

就让他以为我毫不在意吧。

尽管我们的重逢没有以「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开场,我也还是想让他知道「我过得很好」。

他看起来却是不太好的样子,眉头紧锁,偷偷叹气。

饭后我去洗碗,他倚在门边看我,像我们以前一样。

不一样的是,他以前是不抽烟的,还劝我戒烟。

此刻他却在我旁边吞云吐雾。

不得不说,帅哥抽烟就是帅上加帅。

我擦干手,鬼使神差地拿过他手中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借着他烟头的火星点了自己的烟。

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能看见他嘴边隐隐的胡茬。

怎么办呢,陆岐的那双眼睛就像是蛊,我根本无法逃脱。

所幸,是他先偏过头去,落荒而逃。

他背对着我,手搭在门把手上,却没有开门。

他哄孩子一样地说:「要好好吃饭啊。」

他说:「再见,悠悠。」

门关上,我又是孤身一人了。

「再见,陆岐。」

【3】

陆岐走后没一会儿,丁如就打了电话来。

「悠悠,今晚有个局,收拾收拾过来啊。」

「祖宗,」我有些无力,「我才从医院回来,你是盼着我没了,好继承我的公司呢?」

「你公司最近谈的项目不是卡住了嘛,今晚正好有他们老板,我寻思带你交个朋友,以后好合作嘛。」

我一时语塞,心里却开怀,拓展人脉的机会岂能错过。于是我答应她一定到场,还顺从她敲诈我一顿饭。

眯了一会儿,梦里全都是陆岐。睡了还不如不睡,倒是心累头疼。

和丁如一起赶到酒吧,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郑霁亲自来上酒,张口就是让我和丁如自罚三杯。

我捶他一拳:「你赶紧去陪你家女明星吧!」

还没等郑霁停下对「他家女明星」这几个字的痴汉笑,又有一个短发女生来到我们这边。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火急火燎地指着她:「看吧,还有更晚的,该她自罚三杯!」

丁如偷偷踢了我一脚,咬牙切齿地和我说:「傻子!这是你客户!」

我石化在原地,旁边丁如认命地捂住脸,剩下的几个损友也都在偷笑。

短发女生倒像是被我逗得开心起来,举起酒杯说:「三杯有点多了,我喝一杯吧。」

她喝掉杯中酒,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是文靖。」

我见她这般不在乎,也自然地忘记尴尬,与她握手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的,一直在跟我们谈项目的客户嘛。」她顺势坐到我身边,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

「不是我不好合作,是我的设计师,也就是我女朋友,跟我最近闹了点别扭,撂挑子躲起来了。」

我同情地看着她,但想到自己的事情都一团糟,也没什么给人出招的资格,只能端起酒杯陪她喝一杯了。

酒过三巡,我去了一趟洗手间,顺便补了个妆,胃疼还是让面色有些苍白。

回到卡座的路上,我在高台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陆岐。

不受控制地,我走向低着头的陆岐。

他应该是喝醉了,我们都应该是喝醉了。

不然我怎么会捧起他的脸,手指摩挲在他发红的眼尾,不顾一切地朝他的唇吻上去。

像吃一颗樱桃,熟悉的樱桃。

他紧紧环住我的腰,近乎疯狂地回应我的吻。好像这一年的思念,此刻才倾泻而出。

我们气喘吁吁地放开彼此,温热的额头相抵,气息都打在对方的脸上。

接下来说什么呢,是说酒吧的灯太暧昧,还是说酒气上头情难自持,要他莫怪?

未等我开口,他扣在我脑后的手开始轻揉我的发。

他的声音深沉而颤栗。

他说:「我怎么会在你那么无助的时候,离开你呢?」

我的眼泪唰一下就落了下来。

我摸着他的脸,对他说:「都过去了。」

结果我摸到了一手的泪。

他哽咽着开口:「其实那天我也很难过。」

「我一直手术室,抢救一个我治疗了大半年的孩子。但他那天以后再也无法睁开眼,无法喊我医生哥哥了。」

「他才十八岁啊…他本该在球场上挥洒汗水,本该在考场上以笔为戎,他本该在蓝天下与朋友开怀大笑。」

「可他却在我的手术刀下,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

「我当时好想你,好想你在家笑着等我,我一伸手就能紧紧抱住你。」

「可我没找到你,我还丢了你。」

我们相抵的额头分开。

我看着在我面前揭开伤疤的男人,一时间泪水也模糊了视线。

他是我无比崇拜的学霸,是市立医院青年医生中的翘楚,是我心中高大如神祗的陆医生。

我一度害怕自己配不上他,在他面前小心翼翼避开所有争吵,生怕他的金身露出一点缺口。

可我忘了他也有生活的压力,他不是顽石,他也会受伤。

正如他当年没有学会对我敞开心扉一样。

我也哭着,看他泪流满面,看他从没展示过的无助。

歌中唱的「流泪眼望流泪眼」,此刻便是我们。

如何心酸,如何凄惨,如何分担?

我只能用手轻轻抹去他的泪。

陆岐后来又说了好多,我们像两个水龙头,又哭又笑。

他说:「有一天我和同事来这里聚会,你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卡座,和朋友们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是你在我身边从未有过的笑容,那时我就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很不自在。」

他从那时起就想让我完全信任他,把最真实的我放出来,生活得自由自在。

于是他那一阵笨拙地找各种理由与我吵架,我却总是像渣男一样,给他买东西敷衍他。

我又哭又笑,锤他肩膀嗔他:「我父母不吵架就不会讲话,我当然要尽力在我的生活里避免这种事情,哪能舍得和你吵。再说,我又不懂得怎么去哄你,只当砸钱就能摆平呢。」

他又叽里咕噜说了好多,我没有听清,只看着他越来越低的头,为他的酒量发笑。

从前在家里喝一罐啤酒都能倒头就睡的酒量,谁给他的勇气自己来喝酒?

我推他,问谁和他来的。

他说是自己来借酒消愁。

结果他身后一直畏畏缩缩的黑衣男举起了手,应了一声,说他叫「自己」。

刚才还烂醉如泥的陆岐,这会儿居然迅速回头,瞪了黑衣男一眼。

巧了,黑衣男我也认识。

他是陆岐的球友,叫唐由。

我们曾经一起double date,陆岐带着我,他也带着女朋友许丽梓。

我把陆岐推给他,没戳穿陆岐漏洞百出的小伎俩,还让他给醉酒的人冲点蜂蜜水。

目送他们歪歪扭扭地走出酒吧,我回头被身后的文靖吓了一跳。

「我的天,你都不出声的吗?」我拍着胸口问。

「我得几吨的体重,能在这个场合走出脚步声啊。」

文靖把我的包没好气地塞到我怀里,凶巴巴地说:「要不是你长得好看,我才懒得帮你们。」

「注意点,你可是有女朋友啦。」我知道文靖说的是玩笑话,也借着话打趣她。

「再说,你这帮我什么了?」我回过神来想她的话,一头雾水。

「首先我要声明啊,我不是故意听到你们的对话的。但你俩属实是太磨叽了,兜兜转转地说一筐,就是不把最重要的那句话说出来。」文靖一脸嫌弃地看着我说。

我被戳中心事,眼神有些躲闪,虚张声势地问她:「我怎么不知道是哪句话。」

「你俩都快把“找我复合”这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好吗?」文靖气得戳了一下我的头,咬牙切齿地说:「把心思明明白白地说出来,真的有那么难吗!」

「本来帅哥靓女的搭配就越来越少了,你还要拆我磕的cp?」

「我俩啥时候成你磕的cp了?」我笑着问。

「就刚才,就现在!哎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没等她说完,我就背上包跑出酒吧,只留了句「谢谢你,我知道了」消散在风中。

我跑出酒吧,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随便赌一个方向,如果能相遇,便是缘分未尽。

如果不能相遇…

我就给他发微信!

我奋不顾身地向前跑着,脑海里都是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称之为甜蜜的回忆,我们总是有些无法完全投入。

从前的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以至于我们越走越远。

如今在这漫长如一年的三十秒红灯里,看见马路对面同样气喘吁吁的他,我懂了。

我们两个都不会爱。

我们都自以为是地站在自己的角度,却从来不把话说开,不曾去问对方真的想要什么。

三,二,一。

绿灯亮起。

我们朝着对方跑去,我们在人潮汹涌中,躲开一切障碍,紧紧抱住彼此。

「我不要和你错过。」

「我们复合吧。」

我们同时说道。

「真没默契啊。」我的脸埋在他的肩膀,声音闷闷的。

「还有一辈子培养呢。」他说。

身旁的车按起喇叭,我们这才反应过来是在斑马线上,非常羞愧地在红灯亮起的前一秒踏上人行道。

或许我们往后还是青涩的恋爱初学者,但那又怎样。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练习。

(陆岐&吴悠温馨提示,刚才的举动很危险,不要学习哦。)

【5】

文靖顺利地追回了女朋友周萌,我们的合作也顺利地敲定下来。

「我家宝贝的设计是不是惊为天人!」文靖在视频里一脸骄傲地搂着周萌说道。

我正因为陆岐忙着上班忘记我的生日而生气,这边就来秀恩爱气我。

文靖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上次周萌过生日,结果她在干女儿家喝得烂醉,把周萌气跑了的悲惨故事。

哦对,她干女儿的妈曾经还是文靖的暗恋对象,这事儿还是周萌和我说的呢。

于是我心生一计。

「可不是嘛,不仅设计作品一流,就连贴心程度也是一流的。唉,不像我家那位,整天忙着救死扶伤,都顾不得我的生日了。」

文靖一听我提生日,脸色唰一下变得煞白,忙着打哈哈就要关视频。

那我能让吗?当然不能了。

我慢悠悠地说:「我呢,倒是以他救死扶伤为荣。但有些人也没为社会做贡献,怎么还能错过自己宝贝的生日呢?啧啧啧,真是令人费解。」

周萌在那边已经因为这个旧账生起气了,掐得文靖嗷嗷叫唤,我在视频这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彪出来。

文靖对着镜头吼出那句「吴悠你给我等着」的时候,陆岐正好回家。

他三步并两步坐到我身边,想帮我恐吓文靖的,但看到那边战况过于激烈,没忍住破功笑了出来。

在我们关掉视频之前,文靖那个财迷还不忘喊:「你俩结婚的首饰,不可能便宜了啊!」

周萌一抱枕就糊她脸上,用甜妹的声音吼道:「悠悠婚礼的首饰,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了算啦!我说送给悠悠,你居然要反悔?!你骗我,受死吧!」

我和陆岐面面相觑,默契地为周萌束起大拇指,并且将「不能惹甜妹」的真理刻烟吸肺。

我看着陆岐冒出胡茬的下巴,一边轻轻抚摸,一边说道:「辛苦了,我的陆医生。」

他眼含笑意,温柔地望着我说:「生日快乐,我的夫人。」

电视柜上的双人红底照,真的很好看。

——完。

陆岐视角——「遗憾旧时不太会恋爱。」

1.

我与吴悠分手有一年了。

我总是会想起她。

听到情歌会想起,路过酒吧会想起,看见胃疼的病人会想起。

她依然无处不在,越怀念越折磨。

那些遗憾都在深夜变成批判,如同鞭子抽打在我的心上,令我在夜里难以入眠。

后来我学会了抽烟,家里也备了成箱的啤酒。

月亮陪我抽烟喝酒,它静静地陪我思念着那个独一无二的女孩。

当我失去她,我变得越来越像她。

我喜欢把自己放在黑夜里,看烟头火星明灭,好像她还在我身边。

鬼魅般若隐若现的烟雾,都化作她的脸——

犯了烟瘾朝我撒娇,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都是期待。

她向来能抓住我的软肋,每到这时我都只能无奈地笑着,把没收的香烟还给她。

她抽的烟样式很多,但大多是甜滋滋的。

像她一样,上瘾又甜美。

我后悔没有留心记过她抽的香烟牌子。

于是我第一次站在超市香烟的档口,被花样繁多的烟盒子乱了眼,手足无措得像个背着家长偷偷买烟的未成年。

后来还是在超市老板的推荐下,随便拿了盒。

我从未抽过烟,笨拙地点燃它已经废了大半的力气,没轻没重地抽了第一口。

一点也不甜。

反而呛得我猛咳,甚至眼泪夺眶而出。

是烟太呛。

不是在想她。

2.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找回她。

只是我不能。

她和我在一起不快乐。

她像是笼中鸟,想陪伴我就要放弃自由。

她眼神里的小心翼翼,行为上的迁就,都令我深深地不安。

我没见过吴悠在酒吧肆意开怀时,还以为她只是有着乖巧的另一面,与生意场古灵精怪的吴总不一样。

可那天我见过之后,我陷入了懊恼。

那天同事们聚餐,吃过晚饭非要拽着我去酒吧。我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也不好推辞,就随他们去了。

恰巧吴悠今晚也有约,早上便告诉我不用等她吃晚饭。

没想到我在酒吧见到了她。

我们坐的位置不远不近,是我百无聊赖地扭头就能看到她,而她欢笑开怀不能看到我的角度。

旁边的同事问我看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我说我在看月亮。

他笑话我酒还没喝先醉了,封闭的屋子里上哪去找月亮。

他错了。

我的月亮正拨开了云雾,散发她皎洁的清辉。

科室的同事都知道我酒量差,谁也不愿意送个醉鬼回家,也都没劝我酒。

我小口地抿着杯中酒,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吴悠在我面前,要用本不属于她的枷锁箍住自己,为什么变得不快乐。

她也爱笑,却没有这样肆意地笑。

我不忍,更不愿她因为爱我,而变得不像自己。

哪怕天塌下来,做自己也比爱我重要得多。

当我扮演胡搅蛮缠的角色,而她耐着性子给我送各种礼物的时候,我一时间竟不知,是她过于小心翼翼,还是我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

我选择什么也不说,还是回到从前的模式。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3.

分手的细节每天都折磨着我。

那天面对了职业生涯中第一场漫长的生离死别。

与死神赛跑大半年,也没有挽回那条年轻的生命,没能拯救那户本该美满的家庭。

糟糕的情绪在白天的崩溃和彻夜等待中,积累到了巅峰。

还有那一张房产证。

她送给我的纪念日礼物,居然是一套房子。

一套以我现在的工资无法购买的房子。

我懂得她爱我的心,可我无力回礼。

我怀中的玫瑰花和床头柜里的项链,都显得那样轻飘飘的。

这让我很难接受。

手中的房产证沉甸甸的,仿佛要把我的脊柱压弯。

那双操作手术刀的手,竟也微微顫抖。

我面对我们之间的收入差距,从并没有自卑感。我明白,不同的行业,收入自然是不同的。

我也没有什么男人必须比女人赚得多,才能彰显成功,才能在家里挺直腰板的迂腐念头。

我认定,在自己的事业里,做最好的自己,这就足够了。

可她的礼物太贵重,我实在受不起。

我眼见饺子的热气散去,变凉、发硬,最后凝在盘子上。

我眼见钟表指针转过一圈又一圈。

在凌晨四点,她推开了门。

我原是不想分手的,只是生气纪念日她也一身酒气。

更过分的是不回消息,毫无预兆地消失。

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安全,我在这边已经想到要报警。

我做出了最错误的决定。

我们也都选择了错误的方式,我不与她沟通,她不与我解释。

我们就在各自的固执己见中,打着为对方好,打着维护这段关系的旗号,一再把逃避当成忍让包容。

直到最后的爆发,也是各说各话,拒绝沟通。

我觉得这是一生中最遗憾的事。

可我对于分手,不后悔。

我还给她自由,我不忍见她拘束。

她首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我爱的人。

她神采飞扬的笑,真的很美。

4.

这一年里,也有不少人要给我介绍对象。

甚至还有我的导师。

我每次都说:「我工作为主,病人为先。」

护士长强行牵线的儿科姜医生又一次找到我,又一次说起儿女情长的故事。

我下意识抿唇,耐着性子听完,又用那句话拒绝了她。

她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忍着怒气离开,反而逼问起我,为什么不能接受她。

我指着窗外,夜色沉沉,孤月高悬。

「天上只能有一轮月亮。」

只有吴悠的锲而不舍,才会令我幸福。

自她之后,任何的死缠烂打都显得无礼。

姜医生摔门而去。

我望着月亮,很想抽一根烟,但我不能。

手指摸上烟盒,门被从外面打开。

惨白着脸的吴悠,被人搀扶着,闯进了我寂静的值班室。

我终于见到她,在分手一年后的夜晚。

我还是想给她包一辈子饺子。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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