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外来储户赋红码，郑州打响了健康码滥用第一枪

今天故事的主题是「聊聊 " 储户码 " 」

河南村镇银行储户前往郑州沟通 " 取款难 " 问题，抵郑后发现场所码或豫康码被赋红码。这些储户来自浙江、山东等低风险地区，并不符合赋红码的条件。他们无法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不能入驻酒店，只能在防控部门指定地点隔离或者购买点对点车票返乡。相关部门用赋红码的方式限制来郑办事人员自由出行的权利。细思极恐。人们很难想象用于疫情管控与流调的健康码被用作人身控制的工具。郑州打响了健康码滥用第一枪。

人们指责郑州当地滥用赋码权力。但我们需意识到权力之所以被滥用是因为权限被放大。健康码管理系统是疫情防控核心工具体系。各地在极大放权的政策下纷纷开发自己的健康码系统。我们看到各地在健康码系统上动作都非常迅速。因为这种放权给地方极大的财权与事权。在这种放权中早已曝出过问题。比如西安疫情爆发时，就曾因仓促上马的健康码系统处理能力太低一度崩溃。郑州并不是健康码滥用第一枪。健康码权力从一开始就缺乏监管。

健康码权力缺乏监管并非行政链条上的漏洞。疫情防控体系必须要有刺激才能动员起来。放大各地健康码应用权限不是漏洞而是杠杆。如果又让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治理运动就难以为继。先给马儿吃草自由，马儿才能跑得起劲。这才是运动式治理的规律。人们认为各地健康码权限应收口统一管理，恰恰是没有认识到这重要的一环。健康码是有效管控的核心工具，决断权下放给地方才能达成动辄以人口计的任务。

郑州储户被赋红码事件绝不只是因为地方乱作为。郑州本地确实在乱作为，但这种乱作为其来有自。纵览各地疫情防控政策，河南是积极作为的一处。河南针对健康码工作曾制定《河南省场所码推广方案》《关于进一步规范场所码网格化管理的通知》等文件在各地推广，官方新闻用 " 落实场所码全覆盖加足码力 " 这种文宣进行动员。河南还是在全国率先施行核酸常态化政策的省份。媒体曾因其行动迅速，质疑核酸检测屋采购流程。

河南的健康码系统也是由地方建设和维护的。据河南日报报道，" 升级版 " 河南健康码已经正式上线，只需扫一次码，就能查询健康码状态、核酸检测、通信行程卡等信息。报道中提到，河南健康码系统是由正数网络技术有限公司提供技术支撑。公开资料显示，正数网络成立于 2020 年 8 月，其法人及董事长同时是河南行政审批和政务信息管理局主要领导之一。管理编制设置与服务商股权设计都是健康码权力的一部分。

健康码是防疫网络的关键一环，在疫情初期流调中扮演重要角色，一度帮助各地恢复流通生产。在全民防疫的当下健康码成为动员工具。这种动员从医疗交通到理发购物，渗透于个人生活的各个场景。无微不至。河南红码事件中的虽远必朱即是如此。广州、深圳远在郑州之外，储户却被赋红码，这体现了健康码权力的各自为政。被赋红码者在当地寸步难行，连理发店和超市也去不了。社会的限制是多维度和全方面的，直抵个人生活权利深处。

郑州在作。人们关于郑州的讨论，依然在地方为所欲为，缺乏监管的维度徘徊。我们需要注意的是，健康码必须要被下放，才能让地方积极作为，才能发挥巨大的权力。郑州健康码滥用正是因此而发生。我们需要认识到，健康码是防疫的通用工具，同样是社会治理工具。因为有决断权力的下放，才会有滥用的机会。我们需要思考是谁制造了 " 健康码权力 "。这是问题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