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转：被“抹黑”的Chinatown，新冠死亡率接近全美最低（组图）

从3月新冠大流行到现在全美新冠患者超620万，新冠病毒在美国的流行已造成近19万人死亡，而华裔总是被推倒风口浪尖。先是各州中国城更是经历了一轮被“抹黑”，被其他族裔趋避，歧视，攻击，而现在中国城反倒成了相对最安全的地方。据SFGATE报道，即使是旧金山7月份病例激增之后，唐人街仍然是该市病例数最少的地区之一，只有28例。

这一结论同样体现在新冠流行的死亡率统计中。据The APM Research Lab 8月4日公布的分析显示，这份根据年龄调整后的调查中，COVID-19死亡率与白人相比，亚裔是白人的1.4倍，黑人则高达3.7倍，原住民是3.5倍，太平洋岛民3.1倍，拉美裔人是2.8倍。亚裔是除白人外死亡率最低的一个族裔。

根据联邦人口普查局发布的最新数据，截至2019年，美国华裔有5081682人。这508万华人在美国的居住很有规律，集中在加州、纽约和大都会城市。病毒流行的当下，接近最低的死亡率，华裔或者说亚裔是怎么做到的？

2月，由于一名来自中国武汉的病例在波士顿确诊，波士顿市长和市府官员发出紧急通告，让大家小心新冠病毒传染。图为当地一家空空荡荡华人超市。图片来自DAILY MAIL.COM

01

文化和认识差异让华裔防患未然

中国传统文化让更多华裔避免聚集性活动。旧金山居民尼科米德斯认为，与美国人不同，中国文化尊重，尊重和尊敬老年人。对中国人来说，把新冠病毒带回家，感染他们的父母孩子，甚至祖父母的风险是不可想象的。因此，华裔年轻人尽量远离可能使他们感染冠状病毒的活动。而另一方面，美国青年人更喜欢参加聚会，不在乎是否生病，因为他们更关心玩得是否开心。

北卡RTP地区聚集了很多华裔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疫情初期，他们就纷纷写信给当地政府，强调这一病毒的危害和隔离的重要性，并积极倡导在家工作，学习，北卡州也是全美较早实行居家令的地区。为了避免传播，这一地区华人组织还纷纷取消了春节期间的大型庆祝活动。

经历过SARS的华裔人群，对呼吸系统疾病有较高的自我防护意识。美国疫情暴发之后，在美华人非常注重个人防护，没事不出门，出门就戴口罩，因此在美华人感染人数较少。非营利组织On Lok Lifeways的Ben Lui博士解释说，在旧金山唐人街社区的居民多数与经历2003年SARS爆发的中国家庭成员有着密切的联系，因此戴口罩的做法很普遍。

亚裔和华人超市，餐馆较早推行外卖和隔离措施，避免群体感染。正是因为有过2002-03年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Sars）爆发的记忆，不但第一时间让亚裔家庭加强食物药品储备，而且许多亚洲食品杂货和其他企业早在地方当局授权之前就开始了社会隔离措施，比如强制超市员工佩戴口罩，加强消毒措施，关闭开放式食品售卖区。一些华人超市在市场上口罩缺乏的情况下，积极打通中国邮寄通道，获得口罩货源。自美国疫情开始，很多中餐馆和亚洲餐馆就停止可堂食，借助外卖平台只接外卖。

当地居民扎克姆温说：“在其他地方采取了外卖系统之前，我们去的中式和泰式餐厅就已经采取措施。自3月以来，没有客户再踏进去过。泰国餐厅在窗口取餐付，中餐馆的门也被桌子挡住了。”

图为位于马丁路德金路的中餐馆南苑餐厅的外卖取餐口。（周洁摄）

位于北卡教堂山市的中餐馆，从3月初开始禁止堂食，只接外卖，当地多家中餐馆还推出零接触外卖。

疫情中，当地华人超市售卖口罩和非处方中成药。

不同文化理念对口罩防护认识不一。华裔居民阿尔法说：“文化理念不同往往产生不同的行为。一般来说，亚裔在生病时习惯戴口罩，并且已经使用了数十年，这样做本身是保护自己，也是保护别人不被传染。作为一个亚裔美国人，我的父母在2月就让我戴上口罩，并真的很担心病毒流行。相比之下，西班牙裔或拉丁裔的人，白人的青少年，无家可归者很少使用口罩。我的西裔邻居，经常举行大型聚会并且不戴口罩。家庭聚会和社交聚会在他们的文化中确实很重要的组成部分，但这在新冠大流行时的确却不是那么友好。我认为有多个因素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的患病情况更高，缺乏意识教育是可能的因素之一。”

在亚裔特别是东亚文化中，即使在非大流行时期，患普通感冒时也要戴口罩，公共场合咳嗽打喷嚏是非常不礼貌的。所以有很多移民，来回旅行的人，移民的孩子，对接受戴着口罩更有认同感。

与亚裔对口罩的接受度很高不同，一般美国人群中存在“掩饰恐惧症”，这也是疫情之初政府和CDC迟迟没有推行戴口罩的一个原因。凯斯西储大学（Case Western Reserve University）医学院的公共卫生专家斯科特·弗兰克（ScottFrank）说：“在这种大流行开始之前，亚裔是最早开始带口罩的。”“人们认识到，个人利益应该从整体利益出发，而不是美国自由白人的特权思想中包含的针对自由和选择的更加个人主义的伦理。”

2月，一名戴口罩的华人学生走过旧金山唐人街。图片来自DAILY MAIL.COM

对中国国内新冠疫情流行情况有着密切关注。更重要的是，大多数亚裔中的华裔居民与中国家庭成员保持联系，对中国新冠疫情防控措施了如指掌。旧金山唐人街社区的组织和居民比其他社区更早地采用了社会隔离措施和戴口罩的指导，以防止广泛传染。

在旧金山唐人街格兰特大街（Grant Avenue）的时尚手袋和礼品商店工作的伊莱恩·许（Elaine Xhu）说，从大流行开始，她就开始戴口罩。“对中国人来说，健康是最重要的。”“中国的每个人，包括我的未婚夫，都开始空运给我口罩。我在这里的朋友们，都从中国家庭收到口罩。”

早在福奇博士或公共卫生官员说戴口罩之前，很多华裔家庭已经建议华裔社区家庭成员戴口罩。美国爆发新冠疫情是3月，而直到5月下旬CDC才发布了要求遮盖脸部的命令，由于口罩不是流通性很强的物品，所以市场上一度出现断货，自制口罩蔚然成风。但大多数的亚裔特别是华裔居民早在1月和2月就开始使用口罩，那时正值中国传统农历新年，也是中国大陆疫情最盛的时候。美国疫情爆发后，在中国国内有亲友的家庭，通过邮寄得到了大量医用口罩，有的甚至是N95医用专业口罩。

一位本地居民布鲁兹留言表示，“也许是华裔太讲卫生了。我常常打趣他们用那些抗菌皂消毒品过度清洁，对新冠病毒可能不管用。但不管怎么说，这样彻底的清洁和严格保持社交距离使他们远离病毒。这是让人敬佩的。”

严格执行“居家令”，不支持冒险重开，远离风险。

居家令在各州施行后，华裔家庭是最严格执行的，甚至到现在宣布reopen的学区，华裔家庭仍然希望学区认真评估流行疾病的风险，让孩子远离可能的危险。“如果学校不能保证安全防控风险，我们宁愿孩子在家远程学习。”北卡州在家远程工作的王先生表达自己的忧虑。

02

针对亚裔歧视案件猛增

虽然口罩的使用，不仅限制了病毒传播，也保护了自身安全。但由于对美国本土文化来说，口罩更像是宣告：我是个病人，请远离我！加上新冠病毒流行，以及前期总统先生的歧视言论，由此在疫情初期，歧视戴口罩甚至歧视亚裔的案例猛增。随着歧视，言语和肢体攻击的加剧，许多亚裔美国人更多的选择避开了人群，因为他们害怕被挑出来，反而将感染率降至最低。社交圈子的封闭和远离从另一个方面，帮助亚裔避免被传染。

在媒体开始报道针对亚裔美国人的暴力事件时，亚太政策与计划委员会和中国平权行动组织成立了仇恨事件报道网站。根据收集的数据，从3月19日至6月18日3个月里，全国共发生了2120多起与COVID-19相关的反亚裔仇恨事件。这些事件包括人身攻击，口头攻击，工作场所歧视和在线骚扰。其中约有40％发生在加利福尼亚州。

在加利福尼亚报道的832起事件中，许多事件包括反亚洲诽谤以及对中国和冠状病毒被提及。其中81起人身攻击事件和64起潜在的侵犯人权事件，包括工作场所歧视，禁止人员进出设施或被禁止使用交通工具。在583名有关性别的人中，亚裔美国人女性报告的歧视和骚扰事件几乎是男子的两倍。目标人群中约有11％是老年人。

崔说：“（数据）表明，来自总统和最高权力者的种族主义言论正在为亚裔美国人创造危险的环境。”旧金山州立大学亚裔美国人研究系教授兼主席拉塞尔·郑说，虽然分析表明歧视事件在加利福尼亚州已普遍而广泛存在，但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而更多事件未得到报道。

加州长发言人杰西·梅尔加（Jesse Melgar）在致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新闻的声明中说，该办公室计划继续与相关人对话，以打击美国亚裔的仇恨。

03

部分地区亚裔病死率高

或与接受测试率低有关

从全国看，亚裔总体的死亡率还是保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亨利·凯瑟家族基金会利用全国范围的数据进行的研究发现，与收入较低，工作机会增加和现有疾病状况有关的疾病对少数民族的打击尤其严重。但是在包括白人在内的所有种族中，亚洲种族的人患严重疾病的风险最低。

The APM Research Lab报告也显示，在按州划分的亚裔居民与白人居民的年龄校正后，俄亥俄，路易斯安那，佛罗里达，佐治亚，亚利桑那，德克萨斯，马萨诸塞，康涅狄格等8个州的亚裔死亡率均低于白人。

但另一方面，部分地区仍然存在亚裔总体检测人数和死亡率之间不成比例的问题。加州旧金山亚裔美国人健康研究中心发布了一项加利福尼亚大学旧金山分校的一个研究小组的报告，旧金山亚裔美国人的病死率是5.2％，高于总人口的病死率是1.3％。报告对亚裔集中的几个州进行了统计，加州亚裔病死率是所有病死率的3倍多。

对这一报告中较高的死亡率，研究者亚裔美国人健康研究中心主任Tung Nguyen, M.D.指出，较高的病死率可能是测试率较低（分母较小）和死亡人数较多（分子较大）的结果，换句话说患病自愈或未被发现的亚裔病例没有被登记。

一位旧金山居民推测：“有个因素一直被忽略了，中国的传统中医药，这个被大家有意回避的治疗因素。在统计中看到的是危重入院治疗的确诊记录，而一些采用传统中药在家治疗康复的病例并未统计进来。”

加利福尼亚卫生和公共服务部长Mark Ghaly博士说，存在一个技术问题，导致电子实验室进行的总测试结果和阳性结果中的数据不正确，还没有何时解决此问题的详细信息。

虽然存在统计数据不完整的情况，特别是关于亚裔患病人数的精确统计，但由于亚裔更注重个人防护和保持社交距离，仍然是全美社区中爆发新冠感染病例较少的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