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普京的野心，欧洲还能保持“完整而自由”吗？（组图）

普京准备走多远，目前还不清楚。法国总统府的一名高级官员形容俄罗斯领导人的讲话既“刻板，而且在我看来，又偏执”。根据政府惯例，此人坚持匿名。

他表示，这个描述与马克龙本月早些时候在克里姆林宫六米长桌尽头看到的那个人是一致的，后来马克龙在飞机上向记者描述，普京比他们在2019年的上次会面中看上去更加死板、孤立，并且在意识形态上决不妥协。

普京一直妄想乌克兰是美国先发制人打击俄罗斯的“前进跳板”，自2008年俄罗斯入侵格鲁吉亚以来，他一直在坚持不懈地反对北约向俄罗斯边境扩张以及反对西方民主国家。在乌克兰边境及其分离地区估计有19万俄罗斯和分离主义军队就是这种执念的最新表现。

这种推动力使普京变得更弱还是更强，目前尚不清楚。

在某些方面，他取得了与他的意图相反的结果。美国官员表示，普京激发并团结了一个四处寻找存在价值的北约联盟。他使乌克兰的公众舆论果断地转向反对俄罗斯，拥护北约和西方。他破坏了一个本就脆弱、单一的经济体，德国在周二叫停了耗资110亿美元的“北溪2号”天然气管道，这只是最新的打击。

本月，民意调查机构Rating Group在乌克兰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支持乌克兰加入北约的人数从去年12月的55%上升到62%，达到历史最高水平。

“他让乌克兰与俄罗斯对立，”关注中欧国家的法国政治学家雅克·鲁普尼克说。“这是一个相当大的成就。”

与此同时，普京已经在几个方面证实了自己的效率。冷战刚结束时曾遭到羞辱的俄罗斯再次登上全球舞台，它在叙利亚赢得了最终胜利，通过在非洲的准军事代理人有效开展工作，还巩固了与中国的关系。

俄罗斯总统通过他在格鲁吉亚和乌克兰制造的“冻结冲突”，将两国置于战略困境中。格鲁吉亚加入北约的问题已不再被广泛讨论。乌克兰的成员国身份似乎遥不可及，甚至对其最亲密的西方盟友来说，也是几乎无法想象的。

2013年，在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越过美国禁止使用化学武器的“红线”后，奥巴马总统决定不轰炸叙利亚。自那以后，俄罗斯采取了积极行动，显然因为该国确信，针对北约以外国家的任何挑衅都不会招致美国的武装报复。

普京周一承认这两个分离地区是最新的试探之举。拜登已经明确表示，不会派遣美国军队为乌克兰牺牲。

柏林墙倒塌后，北约东扩的目的是保障和保护逃离苏联统治的一亿中欧人的自由。它发挥了作用。目前普京还没有威胁波兰人或罗马尼亚人，让他们重新接受俄罗斯的征服。

然而，北约所付出的代价是与俄罗斯日益疏远，因为后者认为北约在其边境地区背叛了自己。2008年，让俄罗斯更加愤怒的是，北约领导人在布加勒斯特发表了一份峰会宣言，称曾经属于苏联的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将成为北约成员”。北约没有说这将在何时实现，也没有说要怎么做，因为它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承诺就这样漂浮在一片模糊莫测的海洋中。

“这绝对是一个灾难性的决定，”鲁普尼克说。“要么你说，如果某些条件得到满足，你将在某个日期前接纳乌克兰，要么你说，乌克兰的位置不属于北约，我们将为北约和俄罗斯之间的邻国设计一个替代战略框架。现在是两个世界中最糟糕的情况。”

情况有多坏现在已经很明显了。俄罗斯要求北约承诺永远不接纳乌克兰，但西方坚持北约的大门将保持敞开，即使没有人准备好说出乌克兰将如何挤进这扇门。

西方在其他方面也使得自己的立场复杂化。正如诺丁汉大学国际法教授马尔科·米拉诺维奇在《欧洲国际法期刊》博客上指出的那样：“不管俄罗斯的一些说法多么不切实际，西方盟友在回应俄罗斯侵犯乌克兰主权时的可信度，无论是从法律上还是从事实上，都被他们自己之前的错误行为深深损害，包括2003年对伊拉克的入侵。”

归根结底，普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认为，在一个大国竞争日益加剧、美国的力量不再是决定性因素、俄中结盟非常强大的世界里，他做任何事都可以不受惩罚。但是，对于一个像如今的普京这样看上去孤立的领导人来说，自负总是危险的。

据观察，对于一个共产主义者来说，最困难的事情是预测过去。历史必须按照当前的需要来塑造。这就是前克格勃特工普京试图做的事情。接下来的几周将会告诉我们，乌克兰的愤怒、北约重新到来的团结以及美国的决心，是否能够阻止他扭转苏联解体后果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