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亚裔遭种族歧视司空见惯 日本移民：与我们无关（组图）

法国REACTAsie研究项目的社会学学者们15日发表调查报告，在法国生活的亚裔群体遭遇日常性的、多方面的种族歧视，在经历新冠疫情后，亚裔逐渐意识到了种族歧视的存在，但此类歧视事件通常很少受到谴责。

01亚裔在法国遭受歧视！

▲法媒《新观察家》（L'Obs）报道截图。

在法国人权事务专员（Défenseur des droits）的支持下，法国REACTAsie研究项目的社会学学者在2020年至2022年间对32名20岁至40岁接受过高等教育、生活在法国的亚裔（新移民或移民二代）进行追踪调查，他们分别来自中国、日本、韩国、越南、老挝、菲律宾，其中三分之二在法国出生，大多数（80%）有研究生文凭。

研究显示，自公共场所、学校、职场，亚裔群体面临日常性的歧视……但这不会成为官方报告的主题，“直到最近，才有少数研究人员记录相关事件”，报告联合作者、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CNRS）终身研究员王思萌（Simeng Wang）表示，种族歧视受害者们的经历有“特殊性”，例如：歧视者通常通过“玩笑般的口吻”嘲讽亚裔的日常生活或者生活碎片。

在学校：

一名餐馆老板的女儿讲述了她在学校内遭受的嘲讽，同学们嘲笑她，她“身上有春卷的味道”、称呼她是“一碗米饭”。这种每天上演的“嘲讽剧情”让她内心满是“羞耻感”，但这可能激发了她“过度补偿、渴望成功”的心理。

在公司：

调查报告强调，职场也存在种族歧视。一名巴黎商学院毕业生表示，她投简历、应聘公司管理岗位，很遗憾没有获得面试机会，但公司通知她，为她提供售货员岗位。

▲2012年，华裔在法国举行反对种族歧视游行。（法新社图）

除了种族歧视，在法亚裔还遭受性别歧视。报告显示，在刻板印象中，亚裔男性没有男子气概；亚裔女性则是“被幻想的对象”，在工作场所或公共场所，她们都可能遭受性骚扰。

但总体来说，亚裔遭遇种族歧视后，报警投诉率较低。研究人员认为，“模范生”、“勤劳者”、“谨慎”、“数学能力强”等标签是对亚裔群体的肯定，但这也阻止了他们报警求救的脚步。王思萌表示，新移民群体还受“儒家传统”、“语言不通”、“谋生存思维逻辑”的影响。

02谁对种族歧视的感知力最强？

另据研究员王思萌去年发布的调查报告显示，移民二代、入法籍新移民、非法籍新移民对种族歧视的感知能力有所不同。

调查显示，在新冠疫情爆发前，30%的受访者通过在线调查问卷声称遭受了种族歧视，其中包括37%的移民二代、29%的入法籍新移民、25%的非法籍新移民。

▲新冠疫情前，亚裔对种族歧视的态度。（MigraChiCovid制图）

在新冠疫情爆发后，60%的受访者认为，法国针对亚裔的种族歧视事件有所增加，其中包括81%的移民二代、54%的入法籍新移民、46%的非法籍移民。

▲新冠疫情后，亚裔对种族歧视的态度。（MigraChiCovid制图）

总体而言，移民二代似乎更愿意表达遭受袭击、被差别对待的经历，并将其归因为“种族歧视”。相反，新移民更倾向于将与种族歧视有关的事件归因于“不确定因素”。

研究人员认为，对种族歧视的感知差异可以通过移民二代与新移民的不同成长背景来解释。出生在法国的亚裔似乎更了解种族主义这一社会现象以及可能出现的歧视行为，因为在他们从小经历种族歧视。

但对于新移民来说，他们到达法国之前，不了解种族主义思想以及行为。在面对因新冠疫情加剧的种族歧视时，与新移民相比，移民二代倾向于用种族歧视解释遭遇的袭击。

▲新冠疫情期间，亚裔群体通过社交媒体发声“我不是病毒”。（推特截图）

当然，这可能也与生活环境有关。移民二代扎根在法国，暴露在不同的群体中，更容易遭受种族歧视。而新移民更倾向与相同背景的人接触，因此远离了日常生活中的歧视。

除了不同移民群体间的差异，调查还发现了种族歧视还跟年龄有关。研究认为，年轻亚裔群体更容易遭受种族歧视，年长的移民报告的骚扰事件较少。该这一现象在非法籍新移民群体中尤为明显，但这可能与他们法语水平较低、生活在亚裔群体中、遭受歧视后的后续反应有关。

03疫情让在法亚裔群体团结

总体来说，一名亚裔对法国社会的连接关系越紧密、越了解种族歧视，越倾向于在遭遇攻击报警投诉且将其归因为种族主义。对于大量的新移民来说，新冠疫情揭露了法国社会的另一面，让他们意识到了种族歧视的存在；对于移民二代来说，疫情让他们更加重视种族主义这一社会问题。

简而言之，大流行像是一场总动员，将年轻的新移民、移民二代连接起来，让个人、群体意识到了歧视的存在，一起加入到反亚裔种族歧视队伍之中。

王思萌研究员观察到，反对种族歧视的“社媒帖文”数量暴涨之后，法国媒体开始纷纷报道此事，这更是引起了当局对歧视亚裔这一社会现象的兴趣。

最后报告还强调，来自不同亚裔国家的移民对种族歧视有不同的观点。例如：有日本血统的移民将“针对亚裔的种族歧视行为与其他亚洲国家相结合，因此认为自己不受种族歧视”。此外，来自东南亚国家的政治难民二代更倾向于将家族史与移民史相结合，对种族与社会关系进行反思以及辩论。

▲2012年，华裔在法国举行反对种族歧视游行。（法新社图）

04美国种族歧视更加严重

如果说，以往针对亚裔的种族歧视行为还停留于“关注人身安全”层面上，那么疫情后则演变为注意“人身攻击”。新冠疫情后，反亚裔种族歧视暴力事件加剧。

法国华裔青年协会前会长周丽慧（Laetitia CHHIV）曾表示，尽管对反亚裔种族歧视进行了长期斗争，但收效甚微，甚至还会被一些人否认。新冠疫情期间，“有人通过社交媒体跟我们分享他们的担心、焦虑、对离开住所的恐惧”。每个人都很难，对于部分亚裔来说，他们的生活更加痛苦。

在这一方面，法国针对亚裔群体的调查研究较少，但大量美国调查研究揭露了少数族群的心理健康状况。美国心理卫生协会（Mental Health America）的调查显示，新冠疫情期间，在所有少数族裔中，心理焦虑患者人数上涨了22%；在亚裔群体中，心理焦虑病患人数上涨了39%。

▲2021年5月，亚裔美国人社区的成员和支持者参加在纽约市哥伦布公园举行的“反对仇恨集会”。（法新社图）

有研究人员认为，与法国相比，美国的种族歧视更加暴力、更具白人至上主义色彩，法国远不及此。但法国校园内的种族歧视事件、社交媒体上的“去人性化”的言语让人感到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