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诈】TikTop 顾客“绝对猖獗”：ATO 如何错过46亿澳元的逃税浪潮（组图）

在TikTop顾客的会计师去年初开始注意到之前，一波爆炸性的GST退税浪潮已经酝酿了几个月，动摇了税务局的GST制度。那时它已经无处不在，但没有人愿意谈论它。

一位西悉尼会计师告诉《澳大利亚金融评论报》：“我从 2022 年 3 月左右开始在办公室看到这一情况，一些人带着商业文件进来——非常大的GST退税金额出去了，非常非常大的退税金额，不寻常的退税金额。” 。

“这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然后我又看到了一些，又看到了一些，又看到了一些。它不断增长。报税时间[从 2022 年 7 月起]到来了，而且非常猖獗，绝对猖獗。”

No.1

数十亿澳元的GST欺诈案

那时，澳大利亚各地的会计师意识到，澳大利亚正陷入价值数十亿澳元的GST退税欺诈案的爆发之中，而且这种退税欺诈行为已经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这是税务局没有预见到的犯罪浪潮。

犯罪浪潮有多大？这位会计师表示：“税务官员的内部消息是 46 亿澳元，这太疯狂了。”他和其他人一样以匿名方式接受《金融评论报》采访。“每个人都害怕与 ATO 作对。”

税务局已确认 46 亿澳元的数字，但这个数字似乎被低估了。

ATO副局长约翰·福特 (John Ford) 在 5 月份的一次演讲中表示，这是“ATO 历史上针对社区的最大的税收欺诈行为”。

这种退税欺诈行为很简单，涉及个人使用其 MyGov 帐户对从未支付过的商品及服务税 (GST) 款项申请退款。

虽然欺诈可能很简单，但将这一无形的犯罪浪潮拼凑在一起引发了人们的疑问：为什么税务局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发现这一点。

No.2

更加黑暗的画面

现在又到了报税的时间了。尽管税务局坚称欺诈行为已得到控制，但西悉尼的会计师却描绘了一幅更加黑暗的画面。

“他们不断改变[骗局]，”一位会计师说。“我今天看到了更多客户说ATO没有发现。一个人得到了 50,000 澳元，然后另一个人得到了 35,000 澳元，然后又得到了 25,000 澳元。

“他不必归还钱给ATO。他于 2022 年底收到该退税。这并没有被视为欺诈活动。

“今天早上我又看到了两个。其中一人欠债 18,000 澳元。他试图（从ATO）获得更多退税，但最终被 ATO 阻止。”

一名客户于 2022 年 7 月收到了 13 万澳元的退税欺诈退税，直到 12 月才被发现。去年九月，另一位客户收到了 60,000 澳元的退税。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No.3

银行和会计师的警觉

从 2020 年底开始，银行一直在警告税务局，商品及服务税 (GST) 欺诈行为日益增多，并冻结可疑账户。银行对 ATO 明显缺乏行动感到越来越沮丧，因为银行面临着如何处理被冻结的账户。

“我们通知了澳大利亚税务局，他们不想与此事有任何关系，”一位银行高管告诉顾问。

虽然没有一家银行准备谈论这一骗局，但在一个例子中，西太平洋银行的数字欺诈团队在 2022 年 2 月通过其反洗钱软件收到了可疑交易的警报。

一位长期享受政府福利的银行客户从 ATO 存入了数万澳元的GST退税款。

银行数字欺诈团队将警报传递给银行的金融犯罪和欺诈保护部门，并通知了税务局。但税务局没有采取明显的行动。

与其他银行一样，西太平洋银行 (Westpac) 做出了关键决定，从税务局付款中寻找其他类似的存款，并开始冻结账户，因为它发现 1000 多名客户与可疑交易有关。

税务局的立场是，由于纳税人保密，它无法透露正在做的事情，但该机构内部似乎对由哪个部门负责调查存在分歧。

诈骗案简单得可怕。任何拥有身份证件的人都可以申请澳大利亚商业号码 (ABN)，然后使用其 MyGov 帐户在GST制度下注册虚拟企业。

一旦企业注册，新的“企业主”将提交一份虚构的商业活动声明（BAS return)，声称他们花费了大量资金来创办企业。他们立即申请退还这些虚构费用的 10%，即商品及服务税(GST)。

这就是全部了。在大多数情况下，税务局的 GST 系统不会提出任何问题，也不会发出警报，然后在 12 个工作日内对所有申请支付GST退税。

在一个典型案例中，一名为客户处理 2023 年纳税申报表的会计师怀疑有这样一家企业客户，但客户否认了这一点。

“但是你已经提交了一份活动声明，”税务代理人在查看了他的 MyGov 账户后说道。“你声称你花了五十万澳元购买设备。”

“是的，我就是这么做的，”客户说，结束了谈话并走了出去。通过声称他花费了 500,000 澳元购买新设备，他可以说他有权获得购买价格中 50,000 澳元的GST退税。

No.4

ATO不作为？

到 2021 年中期，随着社交媒体（尤其是 TikTok）充斥着如何从政府获得“贷款”的解释，欺诈行为呈爆炸式增长。

在《金融评论报》引用的一个例子中，一名男子在 2021 年 8 月申请了 50,000 澳元的商品及服务税退款，几个月后又退税了 50,000 澳元。直到去年五月他再次尝试时，税务局才抓住了他。

税务局表示，平均退税金额为 20,000 澳元，但西悉尼的会计师对 100 多名欺诈参与者进行的粗略调查显示，平均退税金额为 84,000 澳元。虽然许多人在领取社会保障金，但“也有人有收入，而且范围非常广泛，”一位会计师表示。

到 2021 年，银行都在使用 AUSTRAC 建立的 FinTel 联盟来共享信息。到 2022 年初，银行忙于思考如何处理被冻结的账户，但没有迹象表明税务局正在采取行动。

此时，几位银行高管非正式地联系了储备银行，表达了对欺诈行为不断上升的担忧。

澳洲联储去年二月中旬会见了税务官员。税务局坚称其随后采取了“迅速而果断”的行动。

“当我们的综合情报在 2022 年初首次发现迅速升级的欺诈企图时，我们迅速采取了行动，”小型企业主管副专员威尔·戴 (Will Day) 告诉《金融评论报》。

“到 2022 年 2 月下旬，我们已加大力度制止这些欺诈行为，达到‘十分之十’的程度。[4 月份]开始实施 Protego 行动时，我们将努力推进到了“11”。”

税务局提到使用人工智能和复杂的算法来识别虚假申报，也同时将处理欺诈的 ATO 员工人数从170 名增加到 600 多名。

截至 5 月，Operation Protego 认为ATO已经向 4 万人进行了 8.5 亿澳元的欺诈退税。到 6 月，预计这些退税达 10 亿澳元，涉及人数多达 7 万人。

税务局年度报告称，截至 8 月，税务官员已冻结了 19 亿澳元的退税，并要求退还12 亿澳元。

尽管高级税务官员去年 9 月自信地报告称，欺诈行为已得到控制，但欺诈数量仍在继续增长。

负责 Protego 的副专员 Day 表示，截至今年 6 月 30 日，“我们已制止了约 27 亿澳元的欺诈性退税，并增加了约 19 亿澳元应收税款”。

他说这包括 3 亿澳元的罚款和利息。8.54% 的一般利息罚款似乎占了其中的大部分（而非罚款）。

“我没有看到任何处罚，一个都没有，”一位会计师说道。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退税欺诈通常涉及身份盗窃以提供假名，但人们却以自己的名义进行商品及服务税欺诈。一旦被发现，他们将背负巨额且不断增加的税收债务。

“在最坏的情况下，你会进监狱，”Day说。

除了 56,000 多名Operation Protego 行动中被影响的人之外，澳大利亚一些最贫困社区也遭受了个人灾难。

“其中一个负债非常高的人最终心脏病发作了，”会计师说。

“本周我们办公室里有一对母子。他的 MyGov 账户上有 50,000 澳元的债务。他的母亲吓坏了。那50,000 澳元花去哪儿了呢？

“这是常态，这就是我们每天看到的。我认为有一些客户不是故意的，结果被抓了，试图偿还，试图补救。但他们的银行账户已被冻结，所以他们不能。”

ATO 的 GST 问题可以追溯到 2011 年，当时一家名为 Multiflex 的进口商成功挑战了税务局不就 GST退税的决定，声称该企业正在接受审计。

该案促使法律修改，以推翻法院的裁决。新法律允许 ATO 暂停商品及服务税抵免，但前提是要求验证合理，例如存在欺诈的可能性。

税务监察长 Ali Noroozi 在 2016 年的一份报告中表示，ATO 致力于在 12 个工作日内完成 94% 的电子活动报表。在 2016 年提交的 250 万份 BAS 报表中，ATO 仅询问了 28,000 份，其中只有 5090 份需要调整。那是500分之一。

现任普华永道合伙人的 Noroozi 指出，“ATO 自己的审查发现，至少部分风险评估系统产生的结果并不比随机选择更好”。

此后，ATO 加强了其算法，但其系统没有能力在六个月内检测和标记超过 56,000 起欺诈案件。

No.5

社交媒体的传播

副局长福特今年五月表示，持续存在的欺诈行为“是由社交媒体平台上公开宣传欺诈行为造成的”。

“然而，他们真正造成的影响正是对健康、教育、国防以及更广泛社区的盗窃。”

随着更多此前未报告的退税曝光，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一总额高于 ATO 引用的 46 亿澳元数字。Protego 行动对 2022 年之前提出的退税欺诈索赔进行了有限的调查。

与此同时，税务人员指出，TikTok 顾客欺诈是通过 MyGov 应用程序的推出而成为可能的，该应用程序允许个人纳税人直接提出虚假退税要求，而无需通过商业门户。

“MyGov 为他们提供了一个诈骗政府 46 亿澳元的平台，”该会计师表示。

福特很乐观。“近几个月来，我们发现欺诈企图明显减少，”他说。

从西悉尼看去的景色就不那么乐观了。

“这就是每一天。每天都有新案例，”会计师说。“我这些年来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