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北京辞职,怀揣当CFO的梦想来到悉尼!如今坐在世界100强公司里,回忆卖鱼卖肉的那段日子...(组图)
前言
“我那时候梦想就是
找到一份专业工
每周五晚上能像
车站走出来的那些人一样开心”
01
北京北京
离开北京那年,大街小巷戴口罩的人还不多,人们还在消化着前段时间抢来的盐。
我们各自辞职,给自己放了三个月的假,去台湾看了看中华文化,去黄山赏了赏云海奇松。
回家乡跟亲戚和发小一一道别,乐观的拍着胸脯说:
“没问题,买奶粉找我”
回北京与同事朋友约一一约饭,美滋滋地盼着逃离。
记得当时透心凉和吃不胖夫妇也说着自己出国的打算,羡慕着我们即将成行。
而今他们仍未成行,在北京的日子却也红火。
走的那天是初夏的晚上,热了一个白天的北京,晚上渐渐凉爽了。
小区保安像往常一样寒暄,
“呦您这是去哪啊”
“澳大利亚”,“玩多久啊”
“暂时不回来了”
夜色里免去了不必要的留恋不舍,我们道别了这座来来去去十余载的城市,
互道一句有你便有家,便坐着后来很出名的马来西亚航空飞来了悉尼。
起飞,降落, 小雨渐停,走出航站楼,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天空白云层层退去的远处漏出一抹淡淡的蓝,有久违了的感觉。
坐在车里,
感觉路很窄很颠,
到处很安静。
窗外的建筑,一个个湿漉漉、灰蒙蒙,不繁华、不发达的建筑。
“大城市”来的人看着有些失望。
手忙脚乱的办好各种手续, 得益于祖国出色的英式英语教育,
哦不对,应试英语英语教育, 我这号称过了
六级的英语也没有经得起土澳英语的考验,
chinglish只有跟我一样,出身英语六级的同胞们才听的懂。
No worries, mate,
告诉自己慢慢来。
02
一落千丈
怀揣着当CFO的梦想,拿着国内大公司的CV,自视Finance大拿,充满希望的开始投简历:
从起初的信心满满,
到一百封沉入大海的简历
意志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拒信的增加
开始土崩瓦解
眼看银行账户里的数字成了倒计时状态,口袋浅,家底薄的我们,首要任务是找份无论什么的工作养“活”自己。
无奈之下,开始“另辟蹊径”,开始找些从未想过的
“蓝领工作”
“革命工作不分贵贱”
“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未曾想,活了30多年,第一次感觉到评书里所讲的“百无一用是书生”是什么意思,原来连“捉老鼠”的机会都没有:
打给洗车店,
“你没有洗车经验啊?”
打给华人超市,
“你没有理货收银经验啊?”
打给咖啡店,
“你不会做咖啡不会做早餐
听不懂人说话我雇你干嘛?”
感觉整个世界似乎串通好了的不给新人一条活路。
一路尝试一路被拒绝, 电话打的比laundry list 都长, 直到最后,一个硕大的红标Coles终于为我敞开了门,
不过不是做Accounting, 也不是Finance, 而是被鲁提辖拳打过的镇关西的营生—“卖鱼卖肉”。
哎,刘备不还卖过草席吗,我有什么可委屈的?
脱下西装,摘下领带,
系紧围裙, 肉摊走起。
知识分子卖肉也要卖出风骨来!
每周三到周六晚上7点到10点上班,海鲜摊,肉摊,熟食摊游走,每天笑脸迎客,倒也感受到了原来不知道的人间冷暖:
看过笑脸, 接过白眼。
认识过每天只睡4小时的印度小哥:
打5份工只为在悉尼早日买房娶老婆;
也结识了每天边工作边大声吼唱“后街男孩” 的菲律宾大叔,
知足常乐,充分体现了“幸福与收入无关”的观点。
这段日子也算是特殊的人生经历, 每天也乐得自在,
只有每周五去上班的路上看到朝九晚五的人群一脸的轻松喜悦,仍甚是羡慕,
怀念在帝都穿着西装
出入写字楼的潇洒时光
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重操旧业,
能像车站走出来的那些人一样累并开心着。
当然, 这期间并没有停止投递简历, 作为失业会计“镇关西”,我的日常还包括在seek上继续海投简历。
两个星期过去了,连小浣熊干脆面里面的水浒卡都没集齐过的我, 居然收齐了悉尼各大猎头的所有拒信,
可惜不能召集神龙
也没有任何惊喜
加上国内地产、保险中介的骚扰电话在澳洲也理所当然的消失了,
手机出奇的安静。
让我与刚退休的国企老干部只差一个保温杯和几粒枸杞。
这个国家似乎对我的“紧缺专业”似乎无刚需,
仿佛孙悟空学了筋斗云,
七十二变下山找不到花果山了。
渐渐的驻地边上的秋千成了我们每天遛弯必到之处。
一米八的精壮汉子,在小小的秋千上高高的荡这么几下,能解百忧。
在第三周事情出现了转机,晚饭后,手机上无显示号码打来,心跳瞬间160。
与中介一通5分钟的电话,对方说的英语我80%没听懂,仅仅明白对方约我面试,但没听懂地点,没听懂时间。
直到等到确认的邮件,
心里一颗石头才落地。
第二天收拾妥当,早早来到高大上的写字楼报道。
面试过程很简单,仅仅是go through我的简历。
但受限于自己的英语,半个小时的面试在我们互相微笑着,你不太懂我,我也不太懂你的过程中结束了。
我想猎头的小姑娘算是完成了自己见客户的KPI,而立之年的大叔第一次听到了现场版的
Sorry, lack of local experience
(不好意思,您缺少本地经验)
孤岛上的鲁滨逊, 好不容易盼来了一条船,人家转了个弯,拉着汽笛走了,这种感觉--
“谁用谁知道”
03
柳暗花明
为了尽快找到第一份会计工作,我开始主动出击打给中介,
电话越大越多,
脸皮也越磨越厚。
结果如所料,99%的电话没有结果。
同时我全力以赴,甚至开始不惜成本, 目光拓展到全澳,不只悉尼, 异地雇主面试也一一赴约。
去南澳阿德那回是
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南澳,
清早,
高温42度,
西装革履的我。
一面,双方聊得很满意。中午接到电话,邀请当天二面。
于是临时买了新的衬衫,换下湿透了的那件,赶去了二面。
对方简单聊了聊上班时间的要求,问了问我是不是抽烟,介绍了一下办公室构成和公司文化...
这哪里是面试
简直就是新员工入职培训
心里美美的飞回了悉尼,哼着凤凰传奇赶去夜班一边卖鱼,一边等着明天一早的offer。
转天就是圣诞节前最后的工作日,我也盘算着该是我对卖鱼的日子说再见的时间了。
可是圣诞节就这么悄悄的来了,电话没响,邮箱没信,我心里沉了一半。
去看了场悉尼新年夜的漫天烟花,结果心里全然没有烟花一样的璀璨,
只有烟花过后茫茫长夜里的无限虚空。
(▲阿德唐人街市场)
新年第一个工作日打电话去跟进,没人接,留言讲明原因。
隔日收到两行拒信草草,我又回到了起点。
万念俱灰中,我有气无力的打给了之前有过几次联系的猎头W,
一通寒暄后,W惊奇的发现我还在卖鱼, 居然奇迹般地答应给我推荐一家合同工面试!
(▲最后一晚卖鱼)
真是踏破土澳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转天我收拾心情和再次加满油的肾上腺激素,西服皮鞋
去面试H公司,一家世界500强大型行业领袖公司。
可能运气真的到了,也可能积蓄了太久的郁闷, 这次面试出奇的顺利,
各种技术全通,问到的细节统统喷薄而出 。
当天下午接到猎头电话,
“Hi mate, congratulations,
you got it!”
(“哥们,恭喜你!
你得到了这份工作!”)
讲真,那一句话从电话里飘出来, 但见一七尺男儿竟然真的有老泪在眼圈打转。
靠着不断的努力,
尝试,失败,再努力
和最后那一丁点的运气,
工作的事终于成了。
04
干货
印象里,这个阶段折磨我的似乎是英语与本地经验,但细细分析,事情完全不是这样。
英语听说能力突出,对找工作会有极大的帮助,这毋庸置疑。
但听说能力很难在几周甚至几个月内显著提高,那么英语平平如我之辈是不是没了出路?
当然有出路,路还很宽。
特别是对于从事 accounting方向的应聘人员,雇主对英文的要求往往是其次,
对financial reporting的技术要求、上手速度要求反而优先,
特别是针对季节性的合同工(提升简历的好机会),比如财年末结账出表,statutory account等等,
很多雇主更倾向于技术过关,上手就能干活的候选人。
而对于技术过关的候选人来说,有针对性的把与技术相关的英语问题、答案准备好已经可以应付过关了。
本地经验往往是令新人头疼困惑的事情,
但本地经验永远是对方拒绝你的借口,
而不是拒绝的真正原因。
所以我们往往缺的不是本地经验,
而是技术储备、面试技巧以及叙述能力。
应对这些短板,只要方法得当,方向正确,短时间内的提高大有可能。
什么是运气?运气好的人多半不思考这问题。
运气不好人觉得是概率问题,
感觉女娲捏自己这个小娃娃的时候一定是在肚脐眼里多塞了个小数点,结果自己的好运气概率总是别人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心里念叨着为什么别人总有狗屎运,我只有狗屎。
但其实运气像一阵阵的风,
有时风小,连根生日蜡烛都吹不灭;
有时风大, 猪一挪屁股都能上树;
那么风天天吹,
为什么我们仍然抓不住运气,
是不是我们在南天寺烧香时候的跪姿不美?
是不是我们买的一包十五根香没有平均分配?
可能都不是。
W是我来澳洲第93天骚扰的第15个中介。
事后,我回忆了一下第一次遇见W的情景。
当时站在公园的树底下,消化完了头14份负能量,打给了W的情景:
我说想应聘一份AP会计职位,接着努力推销着自己的SAP经验。
W说看你小伙挺积极,来见见面吧,于是第二天我去讲了第19遍我的经历。
W很不一样的拒绝了我,让我不要undersale myself,而且很细心的的给我回家了一下我在澳洲如何起步与发展。
W当时并没有马上没给我安排过面试,但我感激其帮助,也感觉此人靠谱,
所以给几周会打去寒暄一下,保持热度,于是才有了上文的柳暗花明时。
这时候运气对我来说,不再是一阵飘忽不定的海风,
而是走出自己的舒适圈,
主动跟人谈话,
努力建立关系圈,
并与圈子里的人分享各种信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