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示威愈演愈烈 香港最好与最坏的结局(图)
最近4年多我一直以北京和香港为家,而如今香港的局势真的很紧张。
我是很不爱聊这些事情的,聊来心累,但越来越多地被人问到对时局的看法。前一阵子避重就轻写了写关于港府对资本主义的迷思,今天就具体说下对香港短期前景的理解吧。
8月14日,有一篇叫《香港事件的终局》的文章8月14日在微信上很火,文章作者判断,中央留给香港的「时间不多了」,且「如果事件进一步升级、恶化,清场是必然的」。而据《香港01》媒体同日引述香港政坛建制派人士消息报道,「倘若暴力示威持续,距武警入港『消灭恐怖主义』就只剩一步之遥」。
有香港友人问我怎么看,实话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自两周前北戴河会议开始之时,中央面对「香港问题」和台海问题乃至中美等问题时,态度明显更强硬了。最直观感受就是中央鸽派势弱,鹰派势强。
这两日有太多迹象了:《环球时报》记者付国豪8月13日晚在香港机场遭遇非法暴力对待后,不到一个小时即在全国媒体传开,在这段香港新闻于内地受到严谨筛选播报的时段,这反应了什么?当然了,付记者隶属《环球时报》,而这是全国读者互动量最大的媒体之一。
那么其他迹象呢?央视周三(14日)晚间的《新闻联播》播发「央视快评」,形容香港激进示威者们是「老鼠屎」、「秋后的蚂蚱」,又指要以更有力的行动止暴制乱。措辞严谨的央视,何曾使用过「老鼠屎」这种词语?
8月12日,《人民日报》官方微博账号发布消息,指出「今天武警车队集结深圳的画面在网络曝光。《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武装警察法》规定:人民武装警察部队参加处置暴乱、骚乱、严重暴力犯罪事件、恐怖袭击事件和其他社会安全事件」。在香港猛传「解放军随时出手」的时候,人民日报高调报道这种新闻,又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明显吗?诚如《香港事件的终局》所说,中央愿意继续忍耐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香港问题」不是问题
其实不少香港人也看得出来这些苗头。这位友人便说,他和他的朋友们从7月中旬就研判中共给林郑的底线是九月底,最主要是因为不想搞砸十一70周年国庆;但也因为11月24日香港区议会选举,不想让泛民和本土派乘势而上,影响未来4年香港政局;乃至不想让示威拖下去,为台海对岸的蔡英文进一步助选。
这些我都认可,但我同时也跟这位朋友说,这些研判都是「器」的层面,而此外还有「形」的层面,我认知中的中共高层从来都是先「形而上」地考虑全局。
对中央而言,要解决的不是「镇压骚乱暴乱」,而是改变香港人「只知两制,不知一国」的现状,是让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认清什么是可以闹的,什么是闹了要挨罚的,什么时候应该适可而止,以及什么是绝对不能闹的。
我相信中央理解甚至接受香港百余万示威者乃至激进示威者的初衷。但也仅限于初衷,无论是示威不现实的诉求,还是激进示威者的暴力方式和港独口号,都断不可被接受。也是因为这样,示威者持续两个多月的游行中央可以容忍,释放下不满和压力都没问题,但凡事有度,闹过火了就需要让人们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了。
更何况,现在在主席台上的可是习啊,不是胡温,也不是江,甚至不是邓。连邓30年前在该硬的时候,都能做出强硬的决定,更何况是比邓更加刚猛果决的习呢?习会像邓收复香港一样,成为「收复台湾的中共领导人」,但如今却有人试图让他成为「丢掉香港的中共领导人」,这是绝无可能被接受的情景。
其实港人也不傻,但不少香港人也认为,习仍需要计算得准,若强硬处理香港就肯定会成为欧美的把柄,香港这个地方天然地是一个中美角力场,中共做得太过了, 美国便会借机敲打一下中共——这是很多香港人的思维。
但这真的是天方夜谭啊!对,没错,美国有很多人希望藉香港向中国发难。8月14日华府政治媒体Politico还在报道,国安顾问博尔顿(John Bolton)等特朗普的资深幕僚们都在劝他多利用香港问题。但这都被特朗普拒绝了。这或许是特朗普性格使然,或许是因为特朗普大选在即需要达成贸易协议。
但这仅是特朗普的问题吗?美国能为香港做到怎样的地步?便是舆论施压,又如何?便是联合国人权组织指责中国,又能如何?便是制裁中国,又能有多少效益?且如今与各国保持紧密贸易联系的中国,还是30年前那个可以随便制裁的中国吗?更何况中央做任何行动都会有法可依,更何况还有习这样的强势领导人在任。
说白了,除非美国愿意跟中国硬碰硬,否则美国是不会跟中国就香港问题闹大的。对于这一点,如今香港这些向全世界展示英文标语的激进示威者,实在抱有很多错误的幻想。
最坏的结局:中央出手
我在文章一开始的时候,给「香港问题」加了引号。这是因为在我看来,中央从不认为香港的现况是个可以与台海、中美等议题同日而语的「问题」,换言之,一个只要出手就能解决的问题,称不上是问题。
香港的朋友们总是认为中央一直在参与时下的运动。但我总是跟他们说,「拜托,那是你没见过中央动手时会是什么样子」。一旦中央判定香港政府在香港这「一制」下解决不了香港的问题,那香港事件的最坏结局也就会随之发生了。
届时,全国人大常委会完全可以依据《基本法》第十八条宣布,因香港发生港府不能控制的、危及国家统一或安全的动乱,而决定香港进入紧急状态,中央人民政府发布命令,将有关全国性法律在香港实施。而后武警部队就可以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武装警察法》规定入港。该拘押的拘押,该震慑的震慑,这一波社会运动要不了几天自然就会被压下去。
这样的结果也不会像有些人所说的那样,「一国两制」名存实亡,这一切都有法可依。「消亡」的只是人们以这22年的历史所理解的一国两制,受折损的只是中港关系和一段时间内中共的国际形象,但一国两制不会消亡,人们会对其有一个全新的认识。我相信这不是中央想要看到的局面,但我也确信中央不会介意选择这种解决方式。
当然了,我同时确信的是,激进示威者最想要的就是中央出手。这帮傻孩子不会想这么多,他们知道的仅仅是自己可以「求仁得仁」,不惜为了那虚幻离地的理想和一时的忿气,毁掉前程。因为,香港最好的结果,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好的结局:追求实际可行的诉求
香港如今问题的本质是民生问题,而民生问题的根本又是意识形态问题,这在此前的文章中已经说过一些了,不复赘言。
对香港而言,激进示威者阻碍公共秩序的做法愈发不得人心,现在已经能够看到香港民意在转向。那么最好的情况就是由香港政府和香港市民一起,重新恢复社会秩序,先沉寂下来。紧接着,开始逐步着手解决自身的经济民生问题,在中央允许的一国两制框架下优化自身政体。
在这个过程中,中国也会在「第五个现代化」的框架下,完善自身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为一国两制提供更为坚实的基础。这不仅仅是涉及香港,其实也涉及未来的台湾。而在这个过程中,香港人自己当下亲西方、亲自由派的思维,也会跟着这个世界一起慢慢改变。
但这是得花时间的。老实说,问我的话我会回答,「如今香港既有的、激发人们出来游行的那些问题,10年内都不会有显著改善。且10年是乐观评估」。这也是我能理解那百余万示威者,理解这帮年轻人之初衷的原因。若是有人跟我说,「你的家乡确实千疮百孔,但十年之内都不会变好」,我也不会接受,我也会气愤。
但又能怎样?这就是最好的结局,有时可以一肚子气,但也不能让愤怒上头。香港人气,内地人看着香港闹成这样,内地人就不气吗?还不是都得理性解决?举例而言,美国民主党也想禁枪,但不也禁不了?这就是政治现实,从能做的控枪开始,work with what you have。
可是看看香港示威者那「五大诉求」,有哪一个是现实可行的?如果此次大游行的示威诉求是港府3年内多建30万套公屋(目前公屋轮候申请近30万宗),是终止对财阀的政策优惠(诸如现在香港不向股东分红征税),是调控商铺租金,那肯定会有不同的结果。
经过此次事件,香港若能够work with what they have,在认识到不可能一蹴而就达到自己想要的政治诉求时,改为先追求经济诉求,并逐步争取政治权益,那则是更为可行的前景。
当然了,在这过程中,不排除过个几年还会再有类似此次事件爆发。但这也已经是最好的情况。